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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老瘸子从饭堂探头出来招呼,两人又返回去。
顾老汉神色黯然,坐在担架前似乎认命,默默垂泪,不停用衣袖擦拭怎么也擦不干的泪水。
“请张观主施法救人,我大儿不论生死……与你无涉!”
顾老汉沙哑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叫一口唾沫一个钉。
边上的年轻汉子眼眶通红,不停擦着眼睛。
其他汉子个个神色悲戚,举着蜡烛站得稍远,脸转了开去。
生死有命,看天意,尽人事了。
张闻风心中暗叹,应一声,“成吧,我施法救人,尽力而为。”转身往外走,示意二师兄跟他一起。
生离死别最是伤人,他也没办法。
进了西殿,多加了三支蜡烛,把案桌照得通亮。
在桌上铺好裁切成形四指宽半尺长的黄裱纸,取一瓶最好的朱砂墨,倒了一点在砚台,拿起葫芦倒了一点灵泉水化开,取一支尖毫符笔,不急着扁墨,左手撑桌,他闭目缓缓调息静气。
二师兄一声不吭在三步外沉默看着。
调息约一个字时间,张闻风再睁开眼睛时已心无杂念,神稳气畅。
他用符笔沾了沾殷红如血的朱砂墨,笔走龙蛇先起符头,画出三道神牵意连的红勾,同时心中默念:
“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一勾对应一句,三勾代表三清祖师,勾画间如有神助。
稍一停顿蓄势,再转而画符胆,口中默念相应咒语,手中符笔尖似有无形之气运行于纸上,行云流水,一挥而就成秘字,最后落符脚。
他前世学画的本意,是他爷爷为了让他能更好的掌握画符精髓和节韵。
一张前世学会的“丁已巨卿生机庇佑符”完成,心窍间有股酣畅淋漓的感受。
体内元炁活跃,隐隐然与外界产生某种呼应。
他能察觉这张成符与他前世画的巨多黄符有很大不同,身处青暝天下,比之地球多了灵气,功效更好是应有之理。
他放下符笔,盯着黄符中间符胆那个秘字组合的“佑”字。
突然心有所感,熟悉而玄妙的感悟渐来,忙对二师兄道:“把这道符烧在水中,喂病人喝下吊命,一个时辰后来叫我,快去!”推了推桌上葫芦示意。
语气到后面颇为急切,并微微闭上眼眸。
二师兄不敢怠慢,忙请了黄符,拿起葫芦快步离开。
他不识观主画出来的是一道什么符,天下符箓不知凡几,师父学究天人,传给小师弟一些特别的东西,也无可厚非。
他能通过观主画符的气场微弱感应,知道这道黄符很好。
以为观主精神消耗过甚,需要休息。
关好大门,二师兄匆匆来到饭堂,让老瘸子找来两个干净白碗,其中一碗盛满糯米,都放到桌上面朝东方,叫其他人全部到他身后或身侧不要挡着前面。
怎么烧符他知道,里面都有讲究。
点了香烛插在糯米碗中,口中念念有词,拿起葫芦倒了半碗水。
就着蜡烛飘忽火焰,点燃黄符举在水碗三寸上方晃动,不停默颂通用咒语。
那道黄符在火焰中卷起,有无形轻烟没入水中打旋。
待烧到后面一点扔进水中,黄符不熄烧到只留浅浅一层灰白符烬,二师兄端起符水白碗,走到火盆担架前,示意旁人揭开棉被,半扶起沉睡的病人,他伸出右手食指点在病人额头。
顾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尽管房子内烧了火盆,他还是觉得从骨子里的冷。
“喝了符水!一点都不要剩下。”
二师兄满脸严肃,符水是有时效性的,耽搁久了符力会流失。
“快,我儿把符水喝了。”
顾老汉知道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扶住儿子,与二师兄一起把半碗冷符水给顾全灌了下去。
冷得颤抖的顾全感觉到一股暖气自心头扩散,不过片刻,他再次沉沉睡去,却不再抖动。
伸手进棉被摸了摸大儿枯骨般的手背,顾老汉泪水又下来了,喜道:“有效果,他身上不冷了,我儿……有救了!”
二师兄心中有数,把空碗放回桌上,让人不要动桌上的香烛,自然烧尽。
他也探手摸了摸病人的额头,一碗符水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观主的道行已经超过了大师兄。
转身出门,见西殿灯火照映在窗棂纸上的身影保持一动不动,剪影一般,他便不去推门打扰,在外面不停踱步,防着其他人不知轻重打扰了观主。
殿内,案桌前。
张闻风双手掌心握着三颗珍贵的灵气石,站了一个青木桩,身上青雾缭绕。
他画了一张在地球上经常练习的“丁已巨卿生机庇佑符”,那个由汉字“佑”解构成的符胆秘字,触动了他心底一丝灵光感应,他打发二师兄出去,马上从怀里取了灵气石加以吸收。
机会难得,他不准备感悟法术,虽然知道此时用来揣摩爆音术,应该会事半功倍或有突破性的收获,他心底保持着清明,修为是根本,所有法术不过是枝干,根本粗壮了自然会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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