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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睡非睡,心中琢磨着对策,不知不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却听远处传来脚步声起起落落,似有数人一路寻来,迟疑中夹杂着忐忑。他心中不觉一动,长身而起,却见月光明明如水,照亮了荒山野地,开元宗出云道长引了三四同伴,神情有几分尴尬,硬着头皮上前见礼,道明来意。
三人一路出城并未掩饰行迹,开元宗循迹而来,并非心存不忿,衔尾追击,而是奉了代掌门穆长老之命,把话说开,消释前嫌。出云道长一番话,令申元邛不无意外,穆元雄神通不弱,却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有意借昙羽子之手重立栖凡观,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倒也省事省心。
他想了片刻,颔首应允,将昨夜一场争斗稀里糊涂归结为“误会”,出云道长闻言长舒一口气,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客套话,正待告辞离去,申元邛叫住他,说起建南城观鹤楼邓掌柜年事已高,之前蒙他照顾,无以为报,请出云道长赠他一粒延年益寿的丹药,了却前缘。出云道长满口答应下来,他早就打听过邓申二人的底细,一个是酒楼的老掌柜,一个是珠宝商之子,不过是生意场上迎来送往的交情,区区一粒丹药,举手之劳,惠而不费,能与对方结个善缘,比什么都强。
目送出云道长一行逶迤而去,昙羽子肩头挪去一座大山,身心随之松弛下来,上前郑重谢过申元邛,一谢他拔出识海中隐患,免去一场夺舍之祸,二谢他暂时化解开元宗的敌意,赢得喘息的时机。申元邛见她情绪平静下来,随口问起栖凡观遭遇灭顶之灾的原委,昙羽子将她所知和盘托出,一一道来,言谈中对开元宗、腾上门、岐山谷虽有怨怼,却也知晓真正的凶手与他们无关,三派好手尽皆陨落于血云下,也算是为师门报了仇,之后出云道长等紧追不舍,只能算个人的私仇,与师门无关。
昙羽子资质平平无奇,心性却可圈可点,是非恩怨分得清清楚楚,不迁怒,不尤人,申元邛对她颇有几分赏识。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向昙羽子道:“覆灭栖凡观的凶徒神通广大,穆元雄与之相比,有天壤之别,你欲为师门报仇,遥遥无期……”
昙羽子心头一颤,旋即燃起一丝希望,对方似乎知晓那凶徒的根脚,却听申元邛又道:“如今栖凡观只剩你一根独苗,名存实亡,我有意借你的名头重起炉灶,在夏土道门插上一脚,你可愿意?”她不禁为之愕然,下意识道:“栖凡观……乃是尼庵,道友以此立下宗门,恐为人诟病……莫如换个名头?”
对方并无回绝之意,只是觉得“栖凡观”这块招牌继续用下去,不无弊端,既然是重起炉灶,干脆换个名号。申元邛道:“无妨,先去栖凡观旧地落脚,招揽些人手整饬修葺一番,再从长计议。”
昙羽子无法拒绝他的要求,糊里糊涂依言行事,携姜幼仪追随申元邛一路西行,去往西南群山深处栖凡观旧地。穆元雄早将三人行踪打听清楚,稍加思忖,便知他们此行十有八九是回转栖凡观。既然要折节交好,那就不要忌惮“热脸贴冷屁股”,他修书二通,告知腾上门与岐山谷两位掌门,又命出云师侄关照三派外门弟子,沿途务必殷勤招待,不可怠慢。
三派以开元宗为首,腾上门、岐山谷两位掌门俱是老奸巨猾之辈,连穆元雄都一个照面败下阵来,他们更犯不着趟这浑水,干脆置身事外,听凭穆元雄处置。出云道长揣度穆长老的用心,雇了辆马车,将姜幼仪姜花魁留在“月苑”的几位婢女一并送上路,紧赶慢赶追上申元邛一行,食宿用度事事安排在前,把他们侍奉得十分妥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申元邛猜测对方定有所图,不去说破,听之任之。昙羽子虽觉诧异,却也没有多嘴,默默跟随申元邛西行,路途漫漫,近乡情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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