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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凭之他们把被打伤的农夫搀扶起来,虽然他们个个都挂了彩,好在都是皮外伤。
“刘将军洞若观火,怎能被这小人的无耻言语蛊惑!”
刘裕迈着大步,欣然上前,轻轻的一句话就把刘牢之给架到了一个道德高地上,想下来?
门都没有!
“这个刘寄奴,有点意思,看起来确实与普通农夫有几分不同。”战斗神经发达的段先,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王谧颔首:“我们继续看。”
陈鼎很不屑,看到现在,他也没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出奇之处,不管是北府兵,还是京口乡民。
这位王郎君,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个戏谑不务正业的纨绔而已,主上应该可以放心了。
自己带的兵是什么德性,刘牢之心里岂能没有X数,一帮带着兵器,还穿着铠甲的士兵,竟然被这些拿着简陋农具的村民围殴,还没占到半点便宜,这像话吗!
刘牢之沉吟片刻,只听得檀凭之叫嚷道:“刘将军明鉴,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夫,这些士兵猛冲过来,踩踏了青苗,我们聚在一起讨说法,他却要揍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证明,是袁队主先动的手,我们总不能站在原地等着挨打吧!”
刘牢之眉头一皱,愤怒的眼神径直向袁飞射过来。
“是你先动的手?”
袁飞一看到这眼神,登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下,可怜巴巴的说道:“虽然是属下先动的手,但那都是因为这些刁民耍诈,他们故意激怒了属下!”
“属下是冤枉的!”
“还不承认!”
刘牢之怒气上涌,抄起马鞭就给了他一下子。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这一鞭,当当正正的甩在了袁飞的大脸上,一道血痕,伴着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袁飞吃痛,五官纠结在一起,却并不敢出声,咬紧牙关坚持着。
一个受了伤的小兵勉强爬起身,作证道:“将军明鉴,袁队主没有说谎,都是这些农夫先挑衅的,我们出手都是逼不得已!”
刘牢之挥起鞭子,横扫过去,那受伤小兵的肩上便又多了一道血痕。
“废物如此,还敢叫屈!”
“将军饶命!”
“属下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
还没被打倒的小兵们,七手八脚的把同袍们搀扶起来,刘牢之的暴脾气可不是吹的。
现在不赶紧顺坡就下,等到回到军营,有他们好受的。
大榕树下,王谧嘴巴撅成O型,惊奇的不得了。
他居然还可以这样做!
完全出乎意料。
“看来,刘牢之也还算有些驭人的手段。”想当年,段先在北方的时候,也在军中效力。
胡人粗鲁,很多行为从不讲究。尤其是在军队里,到处都飘荡着刚猛血腥的气息。将军驭下,从来都是直接动手,像这样的流血事件,几乎是天天出现。
这样的做法虽然粗暴,但对于需要在军中树立绝对权威的将军来讲,又是必要的。
一味的纵容,只会让军纪涣散。
王谧转向陈鼎:“刘牢之的做法,你怎么看?”
陈鼎在监视王谧,王谧也在窥探陈鼎的虚实,你既然天天跟在我身边,总也不能事事都瞒着我吧。
陈鼎很不屑。
哼了一声,嗤道:“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怎么,原来这还是他的手段吗?”
“当然,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陈鼎自视甚高,来到王谧身边,却时常会有那种老子这么大的才华,你们却瞧不出来的那种郁郁不得志之感。
于是,逮着机会,他也很想炫耀。
他指着那些京口乡民,笑道:“刘牢之要拉拢的对象,就是这些京口乡民。乡民淳朴,你对他们坏,欺侮他们,他们就会跳起来骂娘。可若是有一点点好,他们又会立刻收起那些怨恨,感恩戴德。”
“你看看,他们已经在欢呼将军公义了。”
王谧放眼望去,果然,田埂那边,围在刘裕身后的十几个乡民,欢腾跳跃,个个都把刘牢之看成了大恩人。
看到乡民们对自己的拥护,刘牢之很满意。
大战在即,作为北府兵的发迹之地,京口能够征到多少新兵,绝对是关乎战局的大事。
所以,就连刘牢之这种并不关心军纪军容的将领,都要为难自己,做做样子。
“你就是刘裕?”刘牢之仍然骑在马上,紫红的大脸,居高临下的盯着刘裕。
刘裕身边,檀凭之和魏咏之也包围了过来,欣欣然看着刘牢之,大有我们京口的大宝贝,终于被你发现了那种特别荣耀的感觉。
“我听说,你是京口有名的英雄好汉,看你的年纪也该成丁了吧(东晋男子十三成半丁,十六成丁,刘裕今年十七岁。)有这样的好身手,不去投军报效国家,却在这里聚众打架,我看,也不是君子的作为!”
檀凭之瞬间就变了脸:“刘将军此言差矣,若不是你的属下踏了我们的青苗,我们根本不想打架!”
自从刘牢之来了之后,魏咏之就一直没开口。
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上,观察着局势变化。
刘牢之这就是在给刘裕下马威,看他的本意,根本不想教训部下,甚至他可能也并不认为部下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只是碍于朝廷上办事的规矩,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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