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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任,谁也不敢确定,你能否做到不偏不倚,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色彩,客观完整地表达出你所要说的观点?想说服别人,靠的是无可反驳的事实。”众人点头称是,道:“女人开始流眼泪,恰好证明了她的又虚又假,就想靠无理取闹。”
燕归巢擦干泪水,直视荣景,道:“眼睛看得见的敌人并不可怕,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才是你的心腹大患。”荣景面色微变,道:“谁是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我怎么一个也没看见?”燕归巢道:“你已经看到了,只是你不愿意得罪他们,因为你目前需要他们的支持,聚集在你身边的人越多,你的声望越是浩大。就由于这缘故,你捂着鼻子容忍某些害群之马打着你的旗号,去做损害你名声的勾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固然值得钦佩,可是流入大海的泥沙多了,海洋也就成了陆地。”叶枫大吃一惊,心想:“这女人好生泼辣,只可惜跟错了人。”
荣景哈哈大笑。燕归巢讲的不是滑稽的笑话,她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抽在他脸上。他应该暴跳如雷才是,他怎能笑得出来呢?他的胸襟真到了可以包容一切的地步?叶枫道:“只有大笑一通,才能掩饰他心中的愤怒,其实他的心眼小得连根针也插不进去,只不过出于需要,他才装出宽宏大度的样子。做和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这种人活得既累又可怜。”云无心眨了眨眼,道:“你会看相?你看我何时会走运?”叶枫笑了笑,道:“你满脸红光,现在不是走桃花运么?”云无心在他右手背上使力一拧,笑道:“胡说八道!”
荣景独自大笑了一阵,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的耳朵,眼睛出大问题了,要不然我怎么看不见害群之马呢?”燕归巢道:“能坐到你这个位置的人,处理问题,就不能采取和稀泥,两边讨好的方法,你必须雷厉风行,树立起个人威望。你手腕不够强硬,他们更加得寸进尺,不把你放在眼里。”荣景又笑起来,道:“我今天找这个人,明天找那个人掰手腕,再粗壮有力的手臂,也会让别人拗断啊。”燕归巢道:“既然你想做好好先生,那么得罪人的事情由我来做吧。”
她伸直右手,指着在边上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安百桌,厉声叫道:“这人性情乖僻,倚财仗势,视世人如猪狗,常以毁人家室,伤人性命为乐。他所居之地,方圆百里,犹如人间炼狱,百姓提及他的名字,无不咬牙切齿。你为何不以扶善良,替天行道,除此元凶?”安百桌见她又扯上了他,不由得大怒,道:“臭婆娘,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挥掌往燕归巢脸上掴去。燕归巢冷笑道:“我会怕你?”扬起一只手,击向安百桌的脸颊。
忽然之间,荣景抢了进来,隔在他们中间。两人大吃一惊,想收手已经不及,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他们各在荣景脸上扇了一记耳光,白净的肌肤登时指痕累累,高高肿起。众人失声惊呼。依照荣景的身手,他完全可以避开,他为什么要挨打?安百桌、燕归巢往后退了几步,定了定神,又同时扑到荣景身边,挽住他的手臂,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尤其燕归巢心情激荡,情不自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荣景笑道:“荣某没办法化解你们的矛盾,只好做你们的出气包,让你们揍到消气为止。”
二人大急,道:“我们……我们……”舌头似打了结般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荣景拍拍心口,笑道:“别看我长得不是很结实的样子,其实我很抗打的,只要不是存心往死里整,我都能扛得住。”安百桌道:“我不与她争了。”荣景收起笑脸,道:“这次不争,因为是你们给我面子,可是下次呢?我总不能天天都跟在你们身边。要想做到真正的和平相处,就必须彻底拔掉心中芥蒂。而我正好有皆大欢喜的法子,你们乐意接受么?”安百桌干笑几声,道:“我当然愿意。”
荣景板起了脸,态度严肃而庄重,道:“既然你们同意我的介入,以后就不许反悔,中途变卦的那个人,便不再是我的兄弟朋友了。”燕归巢低声道:“你来主持公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后悔的。”叶枫冷笑道:“看样子他是要做申张正义的青天大老爷了,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哎哟,不好,他嘴唇红红,脸皮白净,像台上的哪个谁?戏文说红脸是忠义正直的关公,黑脸是刚正不阿的包拯,白脸是阴险狡诈的曹操。曹阿瞒来主持公道,岂不是屁股歪到天上去了?”
云无心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讥讽,道:“我父亲为什么会被孤立、抹黑?因为他真心想解决诸多遗留下来的问题。这些问题原本可以轻而易举化解,但是经过某些不作为的人一次次默许纵容,现在就像危重病人身上的毒瘤,捧在手心的火药,已经关乎到大同教的生死存亡,若不及时处理,大同教就有随时解体崩溃的可能。只有做脱胎换骨,去芜存菁的改造,大同教才有东山再起,问鼎天下的可能。这样一来,我父亲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巴不得我父亲早点下台,免得让他们看着心里堵得难受,晚上睡得不安稳。”
叶枫叹了口气,道:“令尊偏偏又太不识相,像钉子一样坐在台上纹丝不动,这些人恼羞成怒,只好采取其他方法将你父亲拉下马了。”云无心看着荣景,黯然道:“其实他比我父亲更适合做刀刃向内的那个人,因为他胜在年轻有为,广见洽闻。时代将他推到了最有利的位置,他却脖子一缩,肩膀一歪,不敢接下时代给予他的重担。他想不费一分力气,不流一滴血汗,杯觥交错,谈笑之间就可以搞定一切,故而他态度暧昧,忍受这些人推着他走,被这些人左右他的意志。他自以为万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殊不知在他决定与狼共舞,火中取栗的时候,局势已经悄然失控,裹挟着他滑向不可预测的深渊。”
荣景一只手牵着燕归巢,一只手牵着安百桌,眼睛却看着燕归巢,问道:“你去过他生活的地方么?”燕归巢道:“我没事跑到他的狗窝做甚?”荣景叹了口气,道:“我去过好几次,说句大实话,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那里一天到晚都刮着大风,风里永远有数不清的沙尘,直往口鼻扑来,再白的脸吹了几天的风,也变成了大花脸了。”燕归巢笑道:“你不会多洗几次脸么?”荣景正色道:“那里常年无雨,水格外金贵,不敢随意浪费,我要是一天洗几次脸,安兄弟不得提刀杀了我?”燕归巢白了安百桌一眼,冷冷说道:“一看就是个不利索的小气鬼。”
安百桌笑道:“并非我小气抠门,而是我们每个人用水都有定量,今天倘若用超额了,第二天就得想办法补上亏空,谁也不敢大手大脚。我有次口渴得紧,多喝了一壶水,让我老爹知道,大发雷霆,罚我在院子里跪了好几个时辰。我己经习惯了几天不洗脸,几个月洗一次澡,整个人臭得像从粪坑里捞出来似的。只有到了别的地方,我才敢畅开肚皮喝几大壶水,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燕归巢忍不住笑出声,道:“谁让你父亲当初选的鬼地方,活该。”
荣景又叹一口气,道:“不是安伯伯非要选那个鬼地方,而是安伯伯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他管辖范围恰好是本教与武林盟对抗的前沿,众所周知,武林盟亡我之心不死,始终想拿下这块至关重要的地方,无奈安伯伯小心谨慎,严加防守,不可图取。武林盟见明的不行,便来暗的,派出多批杀手,暗中潜伏,伺机刺杀破坏,制造混乱。你无法确定谁是武林盟派来的人,说不定和谁都客客气气,和蔼可亲的小酒馆老板,会不会在你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在你后背插上一刀……”
安百桌阴恻恻地道:“没有人知道他们以何种方式潜伏,更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在何时突然出手。不管是在吃饭、逛街、会友、睡觉,都有人想要我的命,执行任务的人或许是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天真烂漫的小朋友,柔弱可怜的女孩子,我时刻都得绷紧每一根神经,我稍微疏忽放松,就会有无情的刀剑递向我的心口、喉咙……”他直视着燕归巢,厉声问道:“如果你碰到这种情况,你要不要果断反击?还会不会手下留情?”
荣景伸出一只手,搂住安百桌肩头,叹了口气,道:“可是不明真相的世人,见你多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血溅当场,以为你是不分男女老幼,大开杀戒的屠夫,刽子手。加上武林盟背后煽风点火,抹黑污蔑,你简直就是人性泯灭,丧心病狂的魔鬼。我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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