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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在即,刘裕感觉,他很快就要离开家乡四处征战,作为这家里的长子,他应该多找一些赚钱的法子,维持家里的生计。
于是,他就想到了当初跟随郡守游猎的那段日子,因为见的马比较多,他也算是经验丰富,能够一眼看出马匹的优劣。
他便跑到京口境内的督邮驿站自荐,帮助他们挑选良马。南方乏马,这是朝野共知的事情。
但一些必要的地方也必须有马,就比如遍布各地的督邮驿站,为了收发信件方便快捷,这样的通信驿站可以自行饲养马匹。
不过,因为不是前线急用,督邮驿站拥有的马匹都是质量比较差的。不是年老,就是体力不济。
跑得慢些但凑合着也能用,刘裕瞄准了这样的地方,向驿站老板提出,可以帮他在京口各地的马行之中挑选良马,洽谈价钱,从中赚取中介费。
京口猛虎居然还会相马,驿站老板一听就摇头摆手,坚决不相信。刘裕也无所谓,不相信没关系呀,我可以先免费帮你挑马,你试用几天,若是觉得好,再给钱。
结果怎么样?
没到十天,刘裕就赚了满满一串钱,家庭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阿娘不用担心,儿的相马术都是经过了督邮驿站老板肯定的,若是儿骗人,他们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也不会给我钱了。”
“说的也是。”萧文寿缓缓点头,寄奴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他能有把握,那就最好。
“明天我就再去帮他们相马,多赚些钱,说不定还能找些别的营生。”
“寄奴,明天先帮娘把这些布匹都卖掉,再去办你自己的事。”
萧文寿指向墙角一边,刘裕一看,泛着灰黑的泥墙边上,堆放着许多布匹,粗粗一看,竟有五六匹之多。
“阿娘,这些布匹都是你辛辛苦苦织成的,要不就留着给两个弟弟做衣服吧,儿去相马也能赚不少钱呢!”
这样的话,这几天刘裕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萧文寿心里清楚,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太劳累。
可她这么多年,日夜操劳,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手脚每天都闲不住,总想找点事情做。
她摇了摇头,微笑道:“娘知道你赚的是大钱,娘比不了。可这些布匹也是娘辛辛苦苦织出来的,虽然钱少,但能攒一点是一点,你说是不是?”
刘裕点点头,答应阿娘,明天一早就先去把布匹卖了,再去督邮驿站。
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私心,督邮驿站的老板虽然人大方,总是给他不少钱,不过,在那里就是赚再多的钱,也和建功立业没什么关系。
刘裕心里还是瞄准了北府,那里才是他一展拳脚的地方……
…………
北府兵大帐,一白衣少年,一手执经卷,一手摇羽扇,轻摇缓步的走到了帐前的竹篱笆处。
守卫的士兵一看到他,什么凭证也没要,点点头就放他进去了。
“何郎君的造型,还是如此雅致。”一小兵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嘟囔道。
白衣郎君叹了口气,扬言道:“你要是喜欢,明天也可以扮起来。”
好家伙,怎么让他听见了,两士兵连忙收声,站的笔直,再也不敢多嘴。
何郎君摇着扇子走进大帐,还没看到主将的身影,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是什么气息?
如此沉郁,如此凄风苦雨。
“你还知道回来!”大位上端坐的紫面大汉,正是北府鹰扬将军刘牢之,小何连忙陪了个笑脸,冲上前去。
“舅舅,我当然要回来了,不过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而已。”
看到外甥,刘牢之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些。
“书读的怎么样?”
何无忌脸面一僵,笑道:“在读了,在读了。”
说到读书,何无忌的头就疼的要命。
刘牢之出身武将世家,世代从军,在晋朝这个以清谈玄学为高品的时代,军人,武将的落寞是可想而知的。
刘牢之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对自己的身份仍有自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了何无忌的读书才能,还是说在后辈之中,只有他长的最像书生。
总而言之,刘牢之为他这位最疼爱的外甥运作了一个太学博士的位子,打算让他走文学仕途之路。
结果呢?
何无忌偏偏对读书毫无兴趣,只喜欢舞刀弄枪,两年太学博士当下来,书没有读几本,只有这身太学博士人人都穿的白衣,颇受他的喜爱,几乎每天都穿着。
刘牢之叹了口气:“又在骗我,我听说你这几天往帐下推荐了不少人,你哪有时间读书?”
何无忌嘿嘿一笑,凑上前来:“将军既然都知道,又何必要为难我。”
“我要是想念书,早就留在建康了,何必跑到京口来。”
小厮递上茶水,何无忌咚咚饮下,见舅舅仍然愁眉不展,便探问道:“舅舅,为何如此愁眉苦脸,谁得罪你了吗?”
提到这件事,刘牢之登时就黑了脸。
“这些京口人,桀骜难驯,真真令人气愤!”
“我们北府的将士也确实需要多多操练,怎么会让那些京口人占了便宜!”
想到当时的情景,刘牢之就气不打一处来,坐也坐不住,解下的铠甲,被他愤怒的扔到了一边。
何无忌听说北府兵吃了亏,大惊失色。
“舅舅说的是真的?”
“我北府将士乃是晋朝境内最骁勇善战的部队,弓马骑射都是最棒的,怎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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