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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的过程不复杂也不费时,慢条斯理的宋轶目标很明确,石棺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运回A市,如果中间换保管的地儿既麻烦也不现实,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和地方,只要村里能满足这两点要求,有关石棺的连带责任完全可以再议。
当然了,村主任也在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村里人的口声,至少看得过去的账面,还有明年的村委会换届,这些都在他脑子里转了多少天了,那村口的实习基地和发掘现场,以及考古所的兴师问罪到底能发挥到哪一步,他也大概知道,这些事攒在一起顶天什么样他清楚,最差不能越了哪道线他更不糊涂。
所以,不管周围的几个人怎么打算,这两个人谈得是异常地痛快和顺利。
和来的时候一样,这位村主任仍然热情洋溢地送走了宋轶他们,然后拉下脸来让那俩电工走人,自己点了颗烟,蹲在他家大门口,边抽边看着小路上慢慢走远的四个人,脸上浮出一层浅笑,然后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他那屏幕已经磨花了的老旧手机,半眯着眼睛拨通了报警电话……
回到实习基地时间就不早了,路上张老师和老张聊了聊都还对村里的态度颇为不满,只有宋轶比较平静,又听了听张老师的意见:
“宋研究员,我和刘老师分析过,鉴于那晚有个学生闯进库房是有监控的,所以我们觉得电工看到的极有可能确实是我们的学生,但村委会这么一推干净就很说不过去了,你们去那院也看到了,院墙是倒的,石棺上面就加了个破木棚子,还随意乱拉电线,这样不出事才叫奇怪。而且即便学生是那晚去过,估计着火也和电线短路脱不开关系,不然他们今天那么积极又是扫院子又是剪电线的,很反常。”
宋轶当然也理解学校方面的隐忧,马上安抚张老师道:“没有证据就不谈追责这件事了,现在就算警察来了,估计也立不了案。不过,听说涉及的学生是留学生?难不成就是今天下午见过的那孩子?”
“严格来说,应该是那仨留学生,我觉得chris不可能参与这种事,估计他就是在场,只是他过后不肯出卖朋友,其实我找他谈过话,这都几天了,他还是一个字也不肯说,挺能扛的!至于另外两个,库房和石棺大概跟他们都脱不开关系,就是他俩比较滑头,没什么实打实的证据这俩学生根本不可能承认。”
“这种事情最能看出人的品质了,小小年纪鬼心眼儿这么多对以后可没有什么好处。”宋轶听了感叹道。
“确实,所以chris一直不松口我也替他可惜,毕竟不说的话,他们仨就都得担这责任,至少是撒谎无疑了,要是这样的事再传出去,他以后想在中国继续学考古,我估计都不太可能了,你说哪个导师敢收这样的学生?”张老师的话是有所指的,宋轶听得明白,但还不到开口的时候,他还需要再考虑和跟夏瑶商量。
“这种厉害关系您跟他谈过吗?他一个留学生,年龄又小,怕是想不到这层。”宋轶也忍不住有些担心。
“谈了,可没什么用。”
宋轶听出来这个叫chris的学生是个颇有主见的,心里有自己的一套是非观,一般利益上的诱惑可能对他效果并不好,所以张老师也不好做太多评价,自然他们之间交流的细节也就不好再继续追问。
晚上,宋轶和夏瑶单独去了宿舍楼的后院,那边树下有几只小木凳,两人坐下来把关于石棺和学生以及村里的情况又商量了半天,说得差不多了夏瑶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提了个让宋轶颇感惊讶的建议,尽管这想法听起来并不是很合理,但宋轶觉得现在这些事情和沈魏风的情况比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又是夏瑶特意提出来的,他自然也就能办的就尽量答应了下来。
不过说完起身正准备回去,夏瑶又想起一件事要问:
“你今晚说石棺暂存在这村子里是魏风特意选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宋轶一听皱眉道:“那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在美国呢。”
“是啊,我一走好几年,好多事都是回来以后才听说的。”
“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我记得那一年我们是在离这儿十几公里外的发掘点工作,那两年其实我们的攻坚期已经过去了,属于平稳阶段,发掘任务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一般出来一部分做一部分的求证,结论基本都在假设范围内,工作还算顺利,所以队里的休息就多一点,可那会儿魏风很怪,一到休息日就会拉上我开车出去,说想透透气,我就笑他,一年有半年在野外,还透什么气啊!他也不理。后来我发现他其实每次出来都特别喜欢往这个村跑,经常开着车绕着这个村外面的那一大片盐碱地转悠,但是盐碱地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盐渍,草基本没有,一大片都是光秃秃的,所以我就问他老来这儿干吗?远一点的地方有很不错的草甸,不比这儿强?可他也没说什么,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当时那附近其实有一个省监,我们转悠的地方就在这所监狱附近,而且距离已经很近了,只是我一直没在意。可这个也解释不了他一休息就往这跑的原因,我就又问他来这儿是因为那监狱吗,这次他开口了,说这有一熟人,所以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说你那熟人是在这儿工作吧?那就打电话联系一下约出来见见,你老在这儿转什么,结果你知道他说什么?”
夏瑶听得眼睛都瞪圆了,问道:“难道不是?”
宋轶摇了摇头,很无奈道:“他说那熟人是犯人。”
“……”
“我当时反应和你现在差不多,但再问他就又什么都不说了,后来他就自己出门,我也不跟着了,好像是过了有半年吧,也就是那年考古季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不往外跑了,而且看起来那情绪啊心情啊,都有了些变化,我也说不好是什么变化,就是觉得他浑身透着一种痛快了的感觉,不是高兴,也不是开心,就是痛快!要知道那年考古季结束的时候我们年初做的整体假设也就勉强完成了一半吧,可就那样他也一点不着急,跟大家吃饭的时候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到了第二年,他就联系了这个村,找到了这个地方。”
夏瑶不可思议道:“他怎么可能有熟人坐牢?”
宋轶叹了口气道:“魏风的好多事都没法猜,除非他自己愿意说,这可能和他的家庭有关吧。”
夏瑶听了这话倒沉默了一下,然后有问了个眼前挺现实的问题:
“明天要不要报警?不报的话回来怎么跟魏风交代?”
“主要是现在报已经晚了,说起来这事学校这边和村委会都有责任,可已然这样也没有退路了,唉,那就报吧,这个流程还得走一下,就是别把事儿说得那么大,尽量减少麻烦,比如说失窃这类的。”
“我就是担心,你不报别给那村主任钻了空子,万一他心术不正恶人先告状,可能麻烦会更大,要是他再坏水再多点儿,把这事捅到网上去,那就更完了,希望这老头儿能积点儿德,给他家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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