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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白城嘴里嘀咕着《狂人日记》里的句子,如今他说话,越发地习惯引用迅哥儿的句子了。
他随后去跟剧组工作人员要了钥匙。
打开门,坐在椅子里,整个人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狂人日记》的文字。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
“吃人的是我哥哥!”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
“有许有的,这是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同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
“救救孩子……”
……
阳光渐渐地明亮起来,也渐渐地热了起来。
七月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白城脑子里回荡的、闪现的,是《狂人日记》里的每一个段落,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文字。
然后这些段落、句子和文字,一个个地打碎了,碎成一地,然后聚成一团,一股脑地挤在他脑子里面,在挣扎,在挣脱……
……
下午三点。
横店影视城,某处。
“觉醒年代,第××场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随着场记打板,白城推开了房门,稍带着些醉意地说道:“任广明这小子还是那么能喝酒。”
卢义跟着进来。
“不容易,老同学在京城还能聚上一次。太难得。”
白城随意地解开领口的扣子,坐在椅子里,点烟一根烟,吸了一口后,问道:“唉,刚才忘了问广明了,杨开铭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一直没他的消息?”
卢义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任广明说,杨开铭师范毕业后,就回老家教书了。他这人心善,时常接济一个寡妇,遭到她族人的非议。”
“这有一天哪,杨开铭喝醉了,在寡妇家的桌子趴了一宿,天快亮时,也不知谁去通风报信,结果呢,寡妇家的族人把她给抓了,族长召集开会,按照族规,活活把寡妇给沉塘里去了。”
“杨开铭受了刺激,也就疯了。他现在,两天在街上乞讨说疯话,谁也不认识了。”
说话间,他把倒好的茶水放在白城面前的桌子上。
白城坐起来,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烟雾与水雾,喃喃道:“疯了,人疯了,天也疯了。”
说话间,就冲进来,不,应该说是滚进来一个人。
是表弟久荪,一进来就胡言乱语,说着“别杀我、别杀我”的话,最后躲在桌子下边,给了白城一封信,说是如果他死,“你就把这封信给我妈妈和姐姐”。
随后进来两人,说明了为什么会这样。
原本是这位叫做久荪在,在来京城的路上,见到了好多被饿死的人,受了刺激,这几天住客栈,每天晚上都要换好几个房间,这都睡不踏实,生怕有人杀了他……
这人神经错乱,一直嚷嚷着,为什么要杀他。
这人被送走之后,导演喊停。
刚刚这场戏之后,一个听说到的被孔教三纲逼疯了的同学,一个在面前已经疯掉的表弟,让催生出了他的创作欲望,然后就有了《狂人日记》。
“再来一遍。”
这部戏里,除了白城一个“流量演员”,余何伟、马少桦、张童、毕延军等几位老戏骨之外,其他的,基本上是一些大众相对陌生的演员。
有些的表演是可以的,但有一些,就比如刚刚这场戏,只出现几个镜头的群众演员,在表演上面,还是有些问题。
于是一直拍了好遍,这场戏,才算是过了。
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剧组于是先吃饭,因为下边的一场戏,是整部剧里,最难的一场单人戏。
向来,像脑力思考与创作这种抽象戏是最难拍的。
但是如果拍出来的话,又往往能成一部剧里边的高能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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