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元宵灯节  天圣令(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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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只是咬牙抓紧机会多挣一文铜钱,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不懂他们,他们也不懂她。

    可今天,在这些年如同被鞭打的野狗般永远奔跑以为会至死方休的人生中,她忽然间可以停下来了。

    他给了她及笄礼,他给了她一个娘家,他给了她一份真正的尊重和爱。

    他拉着她,去和真正的汴京人一样,去放松、去玩乐、去欢笑、去雀跃、去嬉闹、去撒娇,从这条街的这一头,吃到那一头,她吃得饱饱的不是肚子,而是心。

    不再流离、不再恐惧、不再紧绷、不再永远负荷着无形的压力,她整个人忽然间就被释放了出来,她看着元休,这一夜,他让她知道,在他的面前,可以自由地喜怒悲乐,而这个男人,会让她不必再如一张弓一样紧绷着准备战斗。

    忽然间泪盈于眶,刘娥奔到小吃街的中央,转一个圈,大笑起来:“是,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欢乐的笑声,在长街飘远。

    站在高达数丈的菩萨灯前,刘娥的头高高仰着、看着。那菩萨灯就是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的塑像,两个菩萨宝相庄严,面容微笑而慈悲,眼中光芒透出,似乎能够让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看到。文殊骑着狮子,普贤骑着白象,两菩萨各伸竖起一掌,一股股清水从那五指间流出,似瀑布一般。

    元休在刘娥的耳边悄悄告诉她,两个菩萨后头藏着水柜,那水柜还连着一处水井,水井处架着辘轳,就有人在那里绞动辘轳,不停地把井水运到水柜里。水柜中有竹管和菩萨的手指连着,那水就不断地自手指中流出了。

    她自入京城之后,已经见过无数从前想象不到的豪奢之境,到此时也不禁大为叹服:“万想不到人能想出这般游乐之事。”

    正出神间,忽听得有人叫:“龙灯来了,龙灯来了!”

    忙看去,却见远处一队人迤逦而来,提着各种花灯,拼成几条火龙,前头是一人舞着彩球,里头藏着灯,却是怎么舞动也不见火花飞溅,想是特制的。之后是两个不同颜色的龙头,一条青龙,一条红龙,再后头就是花灯作的一截截龙身,一路舞动着过来。

    龙灯近了,人潮涌动,张旻怕挤着了人,忙说:“王爷,这龙灯还是在楼上看着更好,也免得人挤散了。”

    元休点头说好,于是众侍卫护着元休等人登上旁边的酒楼,挑了个临街的包厢让元休等人进来观看。

    果然在楼上观灯更好看,这青龙红龙过后,又有两只狮子,也是一般过来,然后就有花灯作的仪仗,再就是原来挂在巨杆上的那些神仙人物造像灯,一个个地过去,就见着路人数着道:“这是碧霞元君,这是太上老君,这是洛神,这是西王母,这是花木兰,这是猴行者,这是阎君,这是后土夫人,那个是孔子,那个是关公……”

    远处,有人在燃放焰火,美丽无比。

    元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这元宵灯会,金吾不禁,这汴京城中,不管你是贫是富,是贵是贱,都能够看到这样的灯景。小娥,你说,这是不是太平之象?”

    刘娥眼中已经有了泪花,喃喃地:“是,这是太平之象,我们想象不到的太平之象。”

    这样的景色,会让人真正觉得,安心此处是吾乡。

    愿此夜永在,愿世人不再流离,愿天下共有此景。

    元宵节后,只过了数日,朝中又出了大事。

    却说当日皇帝下旨,原令秦州知州田仁朗速速前去平定银夏等州叛乱之事。那田仁朗领了圣旨,立刻传诏所部各路兵马调集本部人马出征。

    但自唐末年直至五代十国,直到本朝太祖以武将之身夺位,本朝对于武将乱政之事极为警惕。太祖皇帝采纳赵普的建议,以杯酒释兵权的办法,用高官厚禄,将开国诸将手中的兵权一一收拢,并设立枢密院,凡天下兵籍、武官选授及军师卒戍之政令,悉归枢密院。

    因此田仁朗兵马未齐,但旨意上的时日将到,只得先拔营启程北行。一直行到绥州,所檄调的军队仍未到齐。这时候传来消息,李继迁率兵数万,围攻绥州三族寨。

    田仁朗大急,自忖手中兵马不足,难与李继迁对抗。急忙飞书附近的银州、绥州、夏州的守将请求援兵。等了两日,三州使者返回,却是个个空手。细问原因,去银州的使者道:“银州守将说,未曾有圣旨明示,田大人可以指挥本州兵马。且李继迁狡猾多端,焉知不是声东击西之计。本部兵马若是远出,敌军一旦进攻本城,岂不没有兵马守城了?一旦城池有个闪失,却是何人可以担这个责任?”

    田仁朗听了这番推托之辞,气了个倒仰,知道这是三州守将明欺自己与他同级,因此上各自只知打着保全实力的小算盘,却是无可奈何。再问去绥州、夏州的使者,竟都是同一口吻。无可奈何,只得飞报汴京城,请求再添援兵。

    京中得报此信,枢密院再添兵三万,直发绥州。但这一来一去,却不免延误战机。

    李继迁借此时机行事,先围住了三族寒,却派了使者去劝说原先随李继捧降宋的党项寨主折遇木:“银、夏等四州,本是我们党项人的土地。宋人一向歧视我们党项人,你现在虽然受封,但是时间一长宋人就会剥夺你的兵权,那时候岂不任人宰割。我们同受长生天的庇佑,何苦做异族人的臣下?”那使者能言善道,又许了牛羊无数,折遇木为人骄傲,随了李继捧降宋,本就已经不太甘愿,他本是一寨之主,现在上头却多了宋廷派来的使者对他颐指气使,被李继迁这么一说,立刻起了反心。于是约齐人马,杀了监军使者,开寨正式投入李继迁旗下。

    李继迁旗开得胜,再得折遇木之兵马,更是士气高涨,于是进攻抚宁寨。

    此时田仁朗已经得到朝廷增兵三万,得知三族寨被灭、李继迁进攻抚宁寨的消息,副将王侁见本部兵马齐备,足与李继迁对抗,立刻自请为先锋,前去攻打李继迁。

    田仁朗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反而下令兵马慢慢行走。王侁见状不解,心中就有气。王侁出身将门,其父王朴大大有名,在后周时任枢密使,为柴荣上《平边策》,后太祖立宋,基本上都是按此策而平定天下。王侁出自名门,又年少成名,是皇帝看重的年青才俊,性子素来自负,平时居于田仁朗之下,见他为人并不利害,早已经不服于他。依了王侁的主张,到了绥州就要进攻,却见田仁朗按兵不动,坐等援军到来,以致三族寨在等待中被李继迁攻陷,早已经怒不可遏。此时兵马到齐,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好时机,田仁朗自己无能,却处处限制他立功,心中的不满,更是与日俱增。

    田仁朗走了几日,每日均是早早安营扎寨,叫了众将饮宴玩乐,不仅喝酒,还拿出了骰子赌博。王侁被迫着喝酒赌博,只因有心事,不免连输了好几局,怒上心来,道:“田大人,你身为主将,李继迁攻打抚平寨,你不去平叛,却在这里喝酒赌博,岂不有负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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