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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在对手的挤兑之下,此时如果再藏着掖着,那便是将胜利拱手让人,也不得不争着将自己真实意见说出来。甚至,在这种争执之下,有心人可以看出群臣之间的潜流暗涌,谁与谁是真的意见不一,谁跟谁是表面争执实则帮助的,谁与谁在哪些事件上争执那些事上合作的。
刘娥轻轻挪了一下身子,换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微笑着看群臣的争议进行得更激烈,却有些心不在焉,神驰天外。
今天朝会上,少了那个最会吵也最会闹的张咏,若是他还在,也许吵不起来了,张咏那个混不吝的脾气,正理歪理文的武的都有一手,估计谁也吵他不过,更是谁也不敢跟他吵。
丁谓被贬后第三天,张咏便兴冲冲地跑进宫来,扔下官帽道:“如今没老张什么事儿了,可以将劳什子还给你了,放我自由自在了吧!”
太后微笑:“不行,朝中还需要你这样的老臣坐镇!”
张咏哇哇叫:“老臣有的是啊,不是有王曾了吗?”
太后摇头:“王曾一个哪够?”
张咏想了想:“那个——张知白如何?”
太后不动容:“不够直言。”
张咏再次努力:“鲁宗道如何?”
太后仍不松口:“直言够了,辅政不足!”
张咏抓抓头,继续找替身:“嗯——,吕夷简,不行也不管了?”
太后这才笑了:“澡堂子里泡出来的交情?”
张咏也笑了:“您别说,天底下有一等沐猴而冠的,别看人模人样的,全身架子靠那身官袍撑着,他也太知道自己是猴子变的,那身官袍是打死不敢在人前脱的,更别说有胆子在市井走卒面前脱光了还能够坦然自若的。象丁谓王钦若这一等人,是绝对不敢跟老张在市井中赤裎相见的!”他歪着头想了想:“或许还有老寇,那也是个跟老张一样,敢去泡大澡堂子的!”
刘娥回想着张咏的话,心中暗暗叹息,眼见这群臣乱争,又有几个是张咏这般敢作敢为的?这边想着,这边回过神来道:“诸卿的意见都有很道理……”
众臣听得太后开口,顿时乱纷纷的朝堂都静了下来,各人忙垂首听命。
刘娥缓缓地道:“大行皇帝驾崩,权臣专政,国家多难如此。我孤儿寡母,独力难支,要全赖朝中诸位齐心协力,共同辅佐……”说到这里,声转低沉,似有哽咽之声。
众臣听得太后哽咽之声,也被感染,不禁暗下反省自己方才是否争吵太过,一齐跪下道:“请太后节哀!”
刘娥这才道:“我恨不能随大行皇帝而去,只思量天子尚小,国事艰难,不忍弃之。大行皇帝中道弃我母子而去,已经是世间恨事,不想就连修个皇陵,也颇多波折,思之宁不心痛?大行皇帝生平服御玩好之具,尚能随之而葬,天书祥瑞乃是吉物,随之殉葬必能保大行皇帝百年之后的安宁福祉,我也才能心安。”
王曾大喜,忙率众磕头道:“太后圣明!”
刘娥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顾虑的是什么,国家多难如此,要靠你们众臣辅佐。如今山陵事毕,先帝即将奉安,所有皇亲国戚也都各得推恩赏赐,惟你们这些宰执臣僚的亲戚无有恩泽。因此——”刘娥缓缓:“你等可将子孙及内外亲族故旧部姓名呈上备用,朝廷自将推恩部份封赏,便是此番未能全部封赏,这名单仍可留着日后择吉而赏!”
方才有所顾虑的众臣听了此言,皆是大喜,连忙一齐拜倒山呼,感恩不尽。
九月份,大行皇帝园陵建成,称之为永定陵。两宫率文武群臣告谥于天地、宗庙、社稷,同时下令将天书与大行皇帝一起下葬。
十月中旬,真宗正式下葬,附神主于太庙,庙乐为《大明之舞》。
十一月中旬,皇帝下旨,以皇太后生日为长宁节,长宁节一切事宜,等同皇帝的生日乾元节。议皇太后仪卫,等同皇帝乘舆。
同时下旨,停用乾兴年号,次年起用新年年号,改元为天圣。
天圣者,二人为圣,乃指的是太后与皇帝二圣共掌,然,此时的皇帝,只有十三岁,尚未成年。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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