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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郊的老君观修行,因为法力高强,能知过去未来,因此上轰动京城,许多达官显贵都到老君观去打醮问卜,连宫中的刘太后也听说了此事。那一日刘美之妻钱氏正进宫来,刘太后便问她:“听说京中有一位活神仙,名唤妙姑的,你可曾知道?”
钱氏却是也去过老君观的,连忙把这妙姑的神通夸说了一遍,并说宰相丁谓也对此相信无比,亲自请了妙姑到府中供奉修行。一来二去,刘太后也不禁为之心动,又听说这妙姑亦是姓刘,笑说:“也算得遇上同宗了。”过了几日,便命雷允恭到丁谓府中去看个究竟,雷允恭回宫来,把个妙姑的神通更加说得天花乱坠。此时因为真宗迷信道教,上有好者,下必兴焉。后宫诸人,亦不免有些带得相信起来,只是不能如皇帝一样去封禅祭天。因此刘太后听了钱氏与雷允恭先后的话,也不免心动起来,就让雷允恭带了那妙姑进宫来。一谈之下,果然是道法精深,兼又能讲经说理,又懂按摩医术、调茶写诗等,因此颇得刘太后喜欢。
恰在此时,真宗病重,刘太后派人去祭祀天地五岳,那刘德妙出入宫庭,更得刘太后的倚重。此时真宗驾崩,刘太后只觉得心中虚弱,又派人叫妙姑进宫来。
刘德妙进宫的时候,恰是中书省与枢密院两府的重臣们在殿庐里商议太后垂帘听政的问题。
皇太后垂帘听政,例朝都没有这样的制度。前朝虽然有汉之吕后、唐之武后垂帘听政之事,但终究只是临时的夺政,其间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也不过换得一朝的执政而已,并未形成制度传下。此时要由宰相们议定太后垂帘听政的制度,皇太后的仪卫车驾等固然是要大大地不同,更重要的是太后如何听政,如何处理朝政,权力大到哪里为限,却是宰相们颇为头疼的事。
枢密副使钱惟演提出前朝已经有吕后武后之例子,只须照此例行事就是。只因有吕后武后执政时大杀皇族重臣的先例,参政王曾立刻反对说:“汉之吕后,唐之武后,乃是夺朝的乱政。太后秉先皇旨意掌军国大事,焉能参照此等例子。”
钱惟演道:“不以吕后武后的例子,那以参政之见,应该如何?”
王曾说:“以下官之见,莫不过援引东汉太后垂帘的制度,请皇太后每隔五日一御承明殿,太后坐在左边,皇上坐在右边,垂帘听政。”
钱惟演皱眉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五日才一听政,若遇军国大事,岂不是耽搁了?”
王曾反口相问:“要事事请示,要我等重臣何用?”
此言一出,顿时招来众人的赞同之声,谁都听得出这其中的潜台辞来,若是太后掌权,这宰相就成了摆设。可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谁也不敢明着说出来,却是谁都在心中暗暗这样想的。
丁谓沉默良久,此时才道:“天子年幼,五日临朝,也太过频繁。”众臣一向知道丁谓是后党中人,听得他也如此说,不禁大喜,忙赞道:“丁相说得有理。”
钱惟演看了丁谓一眼,道:“丁相请继续。”
丁谓微微一笑,道:“以下官之见,皇上每月在朔望之日各临朝一次,处理朝政。平时若遇军国大事,则由太后召辅臣商议决定,若非军国大事,则将奏折传进大内,太后批阅之后,再传到内阁,岂不是好?”
众臣听了,都默然不语,这个办法,其实与真宗后期并没有什么两样,奏折传进宫去,宫中再把旨意传出。只是那时候众臣还可以偶而面见真宗提出异议,如今再换了小皇帝临朝,其实比以前还更不如。那会儿大家对太后的批阅有意见,还能和先帝面谈,现在难道能和小皇帝去说吗?
王曾首先反对道:“皇上朔望之日见群臣,太后不在身边。太后处理军机,皇上不在身边。这两宫异处,递传旨意都由总管雷允恭负责,则权柄归于内宦,岂非是祸端了。”
丁谓不理他,又道:“我有个建议,虽然大行皇帝临终前有遗训,说是皇太后处分军国之事,只是这终非常例,只能是从权而行。因此拟在遗诏上,添一‘权’字,改为‘皇太后权处分军国之事’,各位意下如何?”
钱惟演一惊,当下道:“大行皇帝遗言,我等皆亲耳听到,丁相岂可擅改遗诏。”
丁谓却道:“我等既为宰相,如今要我们草诏,自然要有宰相们的主张主张,便是大行皇帝在时,发布旨意,也须经宰相同意。李相,王参政,你二位意下如何?”
王曾就道:“我不同意加这个‘权’字,太后要么退居内宫,既然摄政,又加这个权字,这‘权’在何时,由谁说了算呢?”
丁谓似笑非笑地说:“既然如此,你我各将自己的主张呈上太后,由太后定夺如何?”
几人对峙,彼此都不能满意。
这时候却见张怀德捧着几杯茶走进来,笑道:“几位相公辛苦,请用新茶。”
钱惟演见了他,诧异:“我也正口渴了。咦,怎么是你来了?”
张怀德陪笑:“奴才正有件事犹豫着,想请教各位相公。如今端王在崇和殿中,滞留不去,可怎么办才好?”
众人对望一眼。
丁谓先道:“端王滞留宫中,于礼不和。”
曹利用就道:“毕竟是皇叔,况且他也是因为哀伤过度而滞留。”
李迪冷笑:“哀伤过度?哼!”他想了想打开茶碗的盖子,在还滚烫的茶汤上,用手指滴了几滴墨水,晃了一下,再盖回去,把茶碗递给张怀德,道:“把这碗茶,送给端王吧。”
张怀德一怔,不知如何反应才好,不由看看其他人。
众人见状就已经明白,钱惟演也笑了,挥挥手道:“张公公,只管去吧。”
张怀德只得用茶盘端着茶碗,退了出去。
钱惟演也笑了,曹利用脸色难看,丁谓却开始在写圣旨了。
张怀德端着茶去前头殿中时,端王赵元俨也正与属下商议:“如今宰相们正在资政堂商议皇太后临朝的事情,我看拥戴此事的只有丁谓及其党羽钱惟演、林特之流,不管是文官如李迪、王曾,或是武官如曹利用他们,都必然反对此事。可他们就算反对,也必得找个身份相当的人,去对抗这件事,而本王以皇叔之尊,正是可以在身份礼法上对抗丁谓所推出的太后。”所以这个时候他一定要硬撑着留在宫中,随时等着他们想到的时候,就不会错过任何时机。
这时候门敲了一声,侍从看了看进来回道:“有人送茶来了。”
赵元俨点点头,不以为意。就见着一个陌生的内侍端着茶盘进来,将茶碗放到桌上,行了一礼,道:“王爷请用茶。”
赵元俨嗯了一声,端起茶碗来正要喝,却见茶水的颜色有些不对,便有些诧异,端起来迎着灯光看了看,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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