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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俯身一把抱住了刘娥,哽咽道:“小娥,委屈你了!”
刘娥轻抚着赵恒的脸,含泪道:“三郎,有你在,我任何时候都不委屈!”
赵恒紧紧地抱住了刘娥,好一会儿,才缓缓平静下来,轻叹道:“想不到你竟能够以德报怨,你的气量之大,人所难及!”他亦非薄情之人,却也不是立了狠心置潘妃于不顾,只是顾虑刘娥,因此上迟迟不敢下旨。此时得了她此番言语,震撼之至,却也悄悄地放心了。
刘娥淡淡一笑:“三郎,要说我如今原会谅了潘氏,那是假的。我非圣人佛祖,做不到完全忘记过去曾经受过的伤害。可是,死去之人无知无觉,我把力气浪费在她身上,倒不如努力展望未来,珍惜我如今同三郎相守的每时每刻。我这番请求,为的不是潘氏……”她抬眼看着赵恒,柔柔地道:“我为的是我的三郎!”
赵恒心潮澎湃,好半晌才道:“小娥,这么多年来,你历经磨难,朕从前是无能为力,因此上才委屈了你。从今日以后,朕不会再教你受半点委屈,否则的话,朕枉为大宋天子!”
刘娥静静地倚在赵恒的怀中,只觉得已经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他的怀中,听着他一字字的说出这句话来,心中只是想着一句话:“这是天子之誓,这是天子之誓啊!”
这日赵恒方上朝,雷允恭自内宫中出来,在门口悄悄地向张怀德说了句话,张怀德脸色大变,立刻没作声息地走到赵恒身后,悄悄地把话传了。
此时正是宰相李沆在禀报水灾之事,正在那里说着,赵恒听了张怀德的话,脸色大变,道:“今日朕有些不适,退朝!李相留下,听候宣召。”
李沆怔住了,众臣还未回醒过来,就见赵恒已经站起,匆匆入宫了。众臣这才慌忙地向着赵恒的背影跪送。
赵恒乘了车驾,匆匆向西宫嘉庆殿行去。
过了几处宫墙,遥可见嘉庆殿外,挤满了宫娥内侍。张怀德喝了一声:“官家驾到!”唬得众宫娥们纷纷散开跪下,便有数名嫔妃自嘉庆殿中匆匆跑出来接驾。
未等车驾停稳,赵恒已是跳下车驾,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般样子?”
此时已经听得宫内哭声震天,听得赵恒到来,哭声如同被一刀截断,骤然停下。停顿片刻,却又有几声呜呜咽咽的哭声又起。
赵恒顿足叫道:“皇后呢!”
皇后郭熙急忙迎了出来,她一向雍容华贵的仪表,此时也显得较为狼狈,发乱钗斜地跪下道:“臣妾参见官家!”
赵恒道:“起来罢,怎么好端端地,闹成这个样子?”
郭熙站起忙道:“正是为昨天和今天的两道上谕,一是请太后移宫,二是令允升回府。太后今天接了旨,就哭得昏了过去,口口声声直叫着要去见先帝!”她说得急了,一口气上不来,脸儿急得通红。她当年于王府中处理下人们各色杂事得心应手,但是初遇上事关太后这等重大之事,也把她慌得没做手脚处了。
当年她能够成为襄王妃,全赖太后恩义赏识。身为臣媳,太后也是一直诸多维护,并不曾难为于她过。虽然赏下杨媛分宠,但皇子王孙,诸多内宠,并不算什么。就算杨媛不得宠,太后也没有更多偏袒。因此她接了赵恒旨意,虽然明知对太后不妥,但哪里敢违拗了天子意思,说不得也只能做些违心之事了。
太后在她面前,一向是克制端方的人,且这件事,原是太后错在前头,官家纵有什么后手,那又怪得了谁,她也不过是只是个传话之人罢了。哪里晓得太后竟然一反常态,忽然闹腾起来,这却是她完全没想到的。令得她措手不及,一时又羞又恼,见了皇帝到来,更是后悔。自己事情没做好,倒惊动了官家,一时之间也怕情况再恶化下去,就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赵恒听了这话,心中不悦,哼了一声,道:“上谕又有什么不对?”
郭熙劝道:“臣妾不敢说上谕不对,只是太后口口声声,说是死也不愿意去上阳宫,又舍不得允升。看这样子怕会出事,官家,要不然……这两桩事,还是缓缓吧!”
赵恒听了这话,顿时恼了,他初为天子,不过是让皇后办两件普通的宫务之事,她倒说出这样的话来,脸顿时沉了下来:“上谕已发,岂可收回!”
郭熙涨红了脸,待要说话,赵恒已道:“朕倒不信严重至此,朕自己进去看看!”说着,已经向内行去。
郭熙无奈,只得跟在他的身后进去。
赵恒走进嘉庆殿内殿,但听得哭声更响,李太后坐在床上,紧紧抱着皇长孙允升,已经是哭得双眼红肿脸色煞白。众嫔妃宫娥黑鸦鸦地跪了一地,此时见得赵恒到来,纷纷转向迎驾。
李太后听得赵恒到来,咬着牙抬起头冲着赵恒道:“皇帝,哀家原是有罪,你三尺白绫也好,一杯鸩酒也好,爽爽快快地,却不能叫我折辱于奴辈!只两桩事:我老了,别叫我搬来挪去的;允升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怪罪了他,便是我念您的恩了!”
赵恒闻言一怔,他竟想不到这两件事被太后误会至此,不禁看了皇后一眼,心里不悦。本待解释,但先帝驾崩之日发生的事,本也是心结未解,太后出言咄咄逼人,更觉得她有意闹事。心中有气,却还只能陪笑解释:“母后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朕做错了什么,母后只管教训,说出这等重话来,做儿子的怎么敢受!原是朕得知母后迁出寿成殿后,竟未迁入上阳宫。以为是奴才们不经心,这嘉庆殿是偏宫,怎么让太后住这里,岂不是有违祖制。”
李太后冷笑一声:“偏宫也罢,正宫也罢,那上阳宫鬼气森森的,我死也不去。”这上阳宫本是历代太后所居,最初是太祖之母杜太后所居,后来太宗继位后,将太祖皇后宋氏迁居在上阳宫。个中的情形,她却是知道的,宋后临死前几年,怨恨极深,凄厉咒骂,连太宗最后去看她时,也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小病了一场。宋后死后,宫中传说她在上阳宫阴魂不散,原上阳宫的宫女们也纷纷吓病。李太后对此中经历一直深知,更不敢住到上阳宫去。
赵恒却不明白李太后为何对上阳宫有此莫名其妙的心结,只觉得她借故生事,无理取闹,忍了忍气,仍陪笑道:“太后既不喜欢上阳宫,那朕便为太后另起一座新宫。否则,让太后住在偏殿,岂不教天下人说朕不孝!”
李太后冷笑道:“什么孝不孝的,这话休要提起,我也不敢承受!”说着垂下泪来:“我只求你不要活活拆散我们祖孙,便是开恩了!”
赵恒皱了皱眉头,道:“太后有话好说,何必出此重言!”他解释了几句,已经头疼起来,不禁又看了一眼皇后,只觉得素日在王府中处置家务还是能干,怎么做了皇后,就显得短处来了。如今太后生事,正是要她做皇后的出现,如何要自己来解释。
却不知道郭熙虽入中宫,但一应大礼仪都未过,况多年来与太后相处,皆以臣媳身份,偶一进宫,也都是行礼如仪,恭敬万分。原是积威之下,又有个孝道在前,她又是恭谨之人,哪里就敢放肆,方才已经碰了个没脸,如今也无办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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