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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孩儿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父王呀,您忍辱为百姓,苦心为孩儿。孩儿只恨自己无能,难为父王分忧。”
钱俶轻抚着他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然,楚王也不会给我送这治风湿的药来。满朝文武的眼光都看着楚王,他此时做这样的举动,便是对我钱家的一重保障。你起来吧,我还有事要你做。”
钱惟演站了起来,钱俶指着书桌道:“为父近来有些头昏眼花,写了一下午的奏章,也没写成。你给为父写个陈情表,把我所有的官位爵位都辞去,包括兵马大元帅、淮海国王、尚书中书令、太师等官职。”
钱惟演站了起来,道:“父王为何执意辞官,您上过两次奏本,官家都没有允!”
钱俶叹道:“官家的性子,不比先帝仁厚,武功郡王德昭、兴元尹德芳都死得不明不白,半年前又动到秦王廷美,都是自家亲骨肉,尚且如此。我们这些降王,却还位居中枢,就算自己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的,可是杵在朝堂上也叫人看着碍眼。再不辞官辞爵退出来,安于做个寓公,难道要像南唐李煜一般,接一杯牵机药吗?”
钱惟演见父亲神色郁郁,忙说笑道:“父王放心,父王素来好德不好色,咱们府中又没有小周后、花蕊夫人这般的尤物,怎会招得官家赐药?”
钱俶不由得一笑,随即收了笑容,道:“油嘴滑舌的,还不快来写过。要说得恳切动人,让他不疑的,素来就听你夸口文笔,这回便看你的了。”
钱惟演面上赔笑,心中却是黯然,当下沉吟片刻,写就本章。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韩王赵元休就让张旻去接刘娥兄妹,自己本是坐在府中等着的,谁知道宫中却派人来找他,他只得去了,心里却是放心不下。
而刘娥兄妹,自然也是一宿未睡,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消息搅得心神难安。
龚美只道:“那些人必是胡说的,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刘娥口中不言,等两人离开以后,也不由地开始怀疑起来。偏生她还要回到桑家瓦肆去,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明日若是进了王府,那自然要先收拾好东西。可是自己不会刺绣,若是招不进王府,她提着包袱走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直至次日一早,她也等不及龚美那边传话,就跑到龚美那里去了。瓦肆的高峰在晚上,到早上的时候,除了厨房外几乎都没人起来。她心里打着算盘,拣重要的东西收拾好拿过来,若是对方真的来接,那就一走了之,若对方说得不实,她就把包袱藏在龚美处,再悄悄一点点搬回来。
只是她来得太早,推开院门,羞得险些要逃出去。却是这院中一早就要开炉融银,这烧起炉来,那几个银匠个个都精赤着上身,却叫她撞个正着。
龚美忙披了褂子,拉着她离开院子,问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刘娥心中惴惴,道:“他们说,明日会派人来接我们。若是来接,自然是首先接你,到你这里来呢。你说,我要不要准备什么?”
龚美不信,道:“准备什么,我都说是胡说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着驰来一辆马车,一个绿袍官员跳下车,走了过来问道:“这里可有位龚美小哥?”
龚美见这人居然穿着官袍,顿时畏惧三分,忙躬身答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正是龚美。”
那人瞧着也就二十来岁,见状忙去扶他,笑道:“原来是龚小哥,我奉命来接你与另一位刘小娘子进府,这位可是刘小娘子?”
刘娥又惊又喜,也忙行礼道:“老爷,我正是姓刘,可是昨日的两位公子托了老爷?”
那人忙摆手道:“你们别叫我老爷了,我也不过是府中一个跑腿的人罢了,我姓张名旻,你们就唤我张哥哥好了。”又说:“既是如此,你们就跟我走吧。”
刘娥忙推龚美:“哥,你快去换件衣服,咱们这就跟着张哥哥走。”
龚美一怔,昨日再多的不相信,眼见着这么一位穿官服的人来接,所有的置疑反对拒绝都吓得扔到爪哇国去了,当下只一个劲地点头,见刘娥催他,忙一转身就跑了回去。过了片刻,又喘着粗气跑回来。刘娥见他头上还湿湿的,脸上的黑灰也洗去了,显见刚才是连头一起冲了冲,身上也换了一件他最好的衣服。
张旻就问他:“你们可还有什么行李,一并带上吧。”他指了指那马车:“可以放在这马车上,小娘子也可以坐在车上。”
刘娥抱着包袱坐上马车,张旻坐在外头,就这么坐着马车穿过几个街巷,便到了韩王府前。
一整条大街都属于韩王府,没有任何人往来,刘娥听那张旻说:“小娘子,这就是王府前门。”忙打起帘子来。却是远远地看到一个极气派的大门,但见金碧辉煌,眩目之极,却苦于形容不出,只觉得天宫也不过如此。
他们却是不进大门,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驰入了旁边的小巷,走了一段路,停下来,从旁边的一个角门进去。一路行来,俱有许多兵士守卫,刘娥一声大气也不敢喘,只紧紧抱着寒酸的包袱,跟着张旻进去。
这张旻似在府中地位不低,跟在他身后进来,竟是无人阻挡询问,人人只笑着同他点点头就过去了。
一直将刘娥带到一个小院中,张旻方同她说:“这里就是王府的绣坊,待会儿我会叫人带你进去,你哥哥却是在府外头的工坊中,你休要担心。”
刘娥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点头,龚美见了这气派,也吓得不敢作声。
但听得张旻叫了一声,就见院中走出个中年嬷嬷来,笑着福了一福,问:“张给事,人可来了?”
张旻笑指刘娥:“这就是我说的人了,叫刘娥,以后就拜托棠嬷嬷照应了。”
棠嬷嬷笑道:“既是张给事交代的,我自然尽心,你放心去吧。”
刘娥就依着张旻吩咐,抱着包袱走到棠嬷嬷身边,看着张旻带着龚美离开,这才跟了棠嬷嬷往内走。
这棠嬷嬷瞧着甚是慈眉善目,一边带着她往里头走,一边安慰她:“你放心好了,你表哥既托了我,我自然照应你的。”
刘娥心中诧异,料她说的是张旻,又不敢应,也不敢否认,只含糊应个是,耳听得她问:“你可是本地人,师从何人,学的哪家绣法?”
刘娥惴惴不安地回道:“我,我叫刘娥,我不是本地人,我从蜀中来。”
棠嬷嬷就问她:“那必定精通蜀绣了,是从成都来,还是从安靖来?原来在哪家绣坊做活?跟的是哪位师傅?”却是蜀绣多出自这两地,也有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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