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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血水全要擦掉!”
“溅到血渍的床褥草也要拔干净!”
“把他的藤编鞋、外套一起打包带走!装出他出门的样子,这叫做伪造现场,学着点。”
萌萌哒跳上窗台,一边指手画脚,一边扭头察看客栈外的动向。
一名红须鲤人僵硬地半躺在地上,背靠床坑,满脸呆滞,鲜血从喉头的剑孔缓缓渗出。支狩真手拿干布,按照萌萌哒所述,埋头仔细擦拭血迹。识海深处,魂魄核心,半透明的灵宠印记悬浮在八翅金蝉边上,徐徐转动,呈现出奇异而完美的六芒星形状。
“小真子,居家旅行必备的化尸粉你肯定有吧?就是让尸体化作一滩黄水的那种玩意儿。”萌萌哒摩拳擦掌地道,“快点拿出来,让我试一下毁尸灭迹的犯罪快感。”
小真子支狩真眼角跳动了一下,闷闷地答道:“没有什么化尸粉。”将萌萌哒收为灵宠之后,他也不再隐瞒,将进入天河界的事情头尾,包括那个鲤人化灰的怪状,悉数告诉了对方。萌萌哒提议立刻搬走,他为了灭口,摸过来刺杀了见过自己的客栈店主。
“没有?你不是杀人掠货的行家吗?怎么这么不专业!没有还不赶紧炼!”萌萌哒一脸失望地摇摇头,“动作麻利点,天快亮了!别忘了,最后擦掉你的脚印和指纹,别像个菜鸟一样。”
究竟哪个才是杀人掠货的行家啊支狩真嘴角抽动了一下,屈指一弹,九个蓍草编扎的小草人从怀中跳出,扑到鲤人身上,张开锯齿小嘴,纷纷啃咬起来。鲤人的尸首迅速缩小,小草人的肚皮并不见鼓出,精血点绘的眉眼鲜红欲滴,五官愈来愈灵动。
收拾完一切,九个蓍草人蹦蹦跳跳,钻回支狩真怀里,闭上眼睛,脸上浮出诡异满足的笑容。
萌萌哒巡视了一遍,点点头,跳上支狩真肩头。掩上房门,支狩真悄然潜出客栈,拐过巷子,向揽月城另一头走去。
空旷的街上光影昏昏,一片寂静,依稀传来城外水鸟的鸣叫声。正是月色晦暗、日辉未现之时。
“小真子,我能跟着你一起穿越回去吧?”萌萌哒兴致勃勃地问道。
“也许能,也许不能。”支狩真沉吟道,心念一动,萌萌哒凭空消失,出现在魂魄核心的灵宠印记上。她吹了个响亮的呼哨,对着八翅金蝉挤眉弄眼:“小知了,叫一声来听听。”
缘于萌萌哒心甘情愿,支狩真并未强行施下“灵宠替死咒”,而是以更神妙的“主宠伴生咒”取而代之。此咒必须灵宠自愿,双方以魂魄相连,意识相系,灵宠既可承接宿主的伤害,也可得到宿主识海的滋养,汲取对方的精神力量,并从宿主修行的进阶中获取益处。而灵宠一旦死亡,则宿主魂魄受损,反之亦然。主宠可谓神魂一体,心意互通,远比灵宠替死咒的关系紧密得多。
支狩真心念再动,萌萌哒重新出现在肩头。
“小真子,给我说说侯府的事嘛。骗吃骗喝是不是很爽?你那个便宜老妈开始复仇了吗?现实版宫斗剧,想想就觉得好兴奋啊!”萌萌哒的尾巴撩着支狩真的脖子,甩来甩去。
“我在侯府的名字是原安,别叫错了。”支狩真轻咳一声,拨开她毛茸茸的细尾。当时他心绪激荡,不知不觉将自家心事尽都吐露。从百灵山到宰羊集,再到侯府,深藏内心的种种恐惧、压力、茫然仿佛找到了一个闸口,洪水般宣泄而出,点滴不留。如今他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窘迫,像剥去了坚固的外壳,裸露出最里面的柔弱。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就叫小安子?”萌萌哒抿嘴一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街口,支狩真停下脚步,小腿肌肉不自觉地绷紧。萌萌哒感同身受,神色一凝。
三个鲤人从两边、对面的街道缓缓走来,背插长剑,面无表情,手臂的摆动、步伐的间距全都一模一样,像是用尺子精确量出来的。
支狩真手扶剑柄,一动不动。三个鲤人走过来,目不斜视,一步步经过他的身边,拐进巷道,僵直挺立的背影消失在高墙背后。
“是我们住的那条巷子。”萌萌哒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他们是冲你来的,幸好我们溜得快。”
支狩真微微颔首:“和先前那个鲤人感觉差不多,有点像被控制的傀儡。”他手指轻弹,一个蓍草人睁开血红的眼睛,无声无息跳下来,追随着鲤人而去。
萌萌哒眨眨眼睛:“让我们分析一下。你祭炼巫术,引来了第一个鲤人。他没能找到你,所以来了第二拨。这就意味着,他们背后有一个很厉害的大波士,是他感应到了你。”
“应该是我祭炼巫术时,魂魄的力量吸引了对方。”
“吸引是相互的。所以你的小知了既觉得不安,又很兴奋。”
“相互吸引是因为本质相通,可以彼此吞噬。”
“以此推断,那个大波士也是精擅魂魄力量的行家,这些鲤人才会被他控制。他盯上了小知了,要吃掉它!啊,油炸知了,我口水都要流下来啦!”
“大致如此。”透过蓍草人的血眼,支狩真望见三个鲤人走入深巷,攀附上墙,挥剑破开客栈的窗户,碎片“哗啦啦”洒落下来。相比第一个鲤人,这一批显然力量更强,个个修出剑心,达到了鲤战士的标准。他沉吟半晌,问道:“大波士是什么?也是你家乡蓝星的语言吗?”
“嗯啊,就是幕后大黑手的意思啦。”萌萌哒伸了个懒腰,一线金色的日光破开云层,像烧红的浆汁,亮闪闪地泼溅在大街小巷上,揽月城仿佛从昏暗的水面下浮出来。
“放心,我们二打一,帮你的小知了吃掉他!”萌萌哒嘴里呼出的气喷在支狩真耳朵里,痒痒的,热热的。
那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忽而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那就吃了他!”支狩真轻轻一笑,迈过街口,走向远处的剑馆道场。
一家剑馆恰好开门,一个年少的青须鲤人披着印有“音剑流”字样的灰色剑袍,打着哈欠走出来,把一张皱巴巴的告示贴在墙上。<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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