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太后赐封  天圣令(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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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郭熙却以这种行为,嘲笑了她。入宫近一年多,郭熙看似对一切不闻不问,却似乎永远有办法羞辱着她,要使她在皇后面前抬不起头来。

    雷允恭忽道:“奴才明白娘子是在想什么,不过恕奴才大胆地说一句,娘子何必在意他们的想法呢!”

    刘娥冷笑一声:“你这奴才又懂得什么?哼,我不必在意什么,又必须在意什么?”

    雷允恭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一个奴才,眼界看法,也只是一个奴才的看法罢了。奴才只是觉得,舅爷娶了钱家娘子,是一桩美事,一桩天大的喜事。能够得到御赐成婚,天子亲临,更是难得的殊荣喜事。官家肯为娘子做出这么多事,是因为官家喜爱娘子,为了满足娘子的心愿,让娘子高兴。这事儿娘子面子里子都有了,人人都知道您会高兴。只有一个人会不高兴,那就是……”说到这里,他不由地向门口看了一下,确定没会有人进来,这才道:“那就是希望您不高兴的人。这世上除了您,还有谁得能这份殊荣,就算勉强求了来,也是落您后头。这人家要是什么都比不上您,那也只有变着法儿弄些事让您闹心。您说您要为这事儿心里不舒坦,那官家待您的这份好这份心,不就白费了?”

    刘娥不由点头:“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雷允恭道:“圣人是何等明白的人,前儿封贵妃的事,您自己还劝杨娘子呢,怎么这件事上,就想不开了。”

    刘娥一怔:“是啊,”不由自嘲一笑,可见之前的事,我也过是说给自己开解罢了,终究是放不开的。一而再,再而三,其实都是堵着这口气呢。

    雷允恭又道:“您想,这好好儿的,谁都见着您盖过人家了,该生气的是那边,那边不过空口白话地发个牢骚给自己搬个梯子下罢了,您又何必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呢!这种牢骚越多,正说明您的份量越重啊!”

    刘娥听了这话,心里竟也是一松,郁气稍减。正此时如芝来报,说刘夫人来了。

    宫外这样的语言,自然也传到了刘美府中,当时刘美就要让夫人入宫请罪,早早递了请见的呈文,刘娥允了。

    这时候刘美夫人钱惟玉就匆匆到来,见了礼以后,刘娥见她神情,就令左右退下,只余如芝,这才问:“嫂嫂有何事?”

    钱惟玉就道:“前儿夫君听了郭家的传言,深恐娘子受连累,正让我入宫进罪。”

    刘娥就是道:“嫂嫂不必忧心,我无事。”

    钱惟玉松了口气,道:“我也料是娘子无事,夫君还忧心娘子会因此着恼,我说前儿圣人的嫂嫂到宫里来求恩典,叫圣人骂了出去,如今编出这种话来,只不过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我一听都明白,娘子这样的聪明人,哪里会自己钻了牛角尖?”

    刘娥一怔:“嫂嫂也这么想?”

    钱惟玉笑道:“不这么想,还有别的吗?世人都知道,有体面谁不爱,郭家若能请得动官家,哪里还用得着编出这种酸话来!”

    刘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笑了:“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钱惟玉又道:“我入宫前,我兄长也来叫我同娘子说,请娘子放心,这并不是咱们和皇后两边的事,包括当日封贵妃的事,也不是后宫之事。皇后固然有援,娘子也并非无援。”

    刘娥一怔:“这是何意?”

    钱惟玉就细细将钱惟演的话复述了:“我兄长言道。这是朝中北方官员和南方官员借此闹不和……”

    大宋的基础,是建立在大周基础上,立国之功臣,多出自北方大族。后一统天下,收南朝降臣入朝,南官一开始,就比北官低一头。可是马上得天下,总不能马上治天下。若论经济事务,终是南官更胜一筹。尤其先帝在时,大开科举,引天下才子入京为朝廷所用。而这科举,南方的才子,又胜过北方,这就埋下了朝堂上的南北之争。太宗皇帝临终之时,曾贬寇准入地方,直至官家继位,才召他回来以重用,就是怕压不住他。可是寇准如今为相,果然就公然排斥南方官员。曾经于朝堂上放言,说是“南方下国,不宜多冠士”。就是最近的科举试,各主考官将录取名单报上,寇准看到状元肖贯中是南方人,居然直接否决,强迫各主考官将状元改成山东平度人蔡齐,如此有违公义之举,还成了他在官场上的夸耀之辞,说自己“又为中原争得一状元”。

    钱惟玉说的,有些刘娥知道,有些却是不知。就听得钱惟玉又道:“兄长言,恐怕长此以往,南方才子会对科举失去信心,对朝廷失去信心,若有割据势力再起,岂不为人所用!如今南方赋税,已经占了国库大半,南方的户籍人口,也占了国之大半。可内阁决事的宰相之中,有几个南方人?若内阁长期只有北官,而无南官,施政焉能不对国策的走向,产生不利的影响。”

    刘娥陡然站起:“我明白了。”

    她并非孤独一人,她的身后,是南官,也是南人,更是将来大势的走向和皇帝需要的方向。

    这一战,从来就不是她和皇后之战,而是朝堂之争的延续。而最终,南北官员之争,也将决定大宋的江山走向。

    晚上,赵恒如常在看着奏折,刘娥坐在一边相伴,但她却不再如往日一般,只是相伴而已。

    虽然当日在赵恒争储之时,她不免涉及其中,也有所建议劝谏,但她也知道后宫不可干政,所以在赵恒继位之后,她也尽量避免干涉。毕竟在争储之时,不过是在赵恒低落时做些鼓励,也会针对诸王以及先帝的性子做些建议。但赵恒当了皇帝,却又不同。他每日朝堂之上,有无数朝臣建议,要处理万千国计民生,她一个后宫妇人,什么情况也不明了,只能是在赵恒与她细说以后,她认真听着,谨慎地说上几句罢了。

    但如今心境又有不同,再看他伏案办公,心中也不免怜惜起来,见赵恒按着头,就叫他:“官家,你也歇歇罢,磨刀不误砍柴工,别累着了自己,反而误了事情。”

    赵恒疲惫地打个哈欠:“如此多的奏折,怎能歇歇?”这边接了她递过来的灵芝汤喝了,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各地的奏折雪片一样飞来。南方涝北边旱,夏州又蠢蠢欲动,还有辽人也在生事。当初父皇让我不要只看见国内,还要看看周围,此刻才知父皇的深意啊。”

    刘娥安慰赵恒:“饭一口一口吃,事一步一步来,若事事急躁,一登基便要天下太平,就欲速而不达了。”

    赵恒失笑:“小娥越来越会劝人了。”又道:“实是事情太多,朕放不下啊。”

    刘娥就道:“却是什么事情?”

    赵恒见她有兴趣,也想着放松一下,就道:“你可知最近这一科状元临时改人的事?”

    刘娥就知道,钱惟演说的那事,就道:“寇相公有他的道理,只是纵有道理,却也有伤公正,教南边士子若是知道了,岂不寒心。”

    赵恒道:“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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