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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过年前的这天。

    不仅肖大力解脱了。

    蔡静波也解脱了，在无间地狱熬了将近二十多个年头，换谁也受不了。

    将近一天一夜的审讯中，他如实的交代了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态度十分配合。

    倒不是为了活命，以他的身份和执行的任务，枪毙一百次都不冤。

    用蔡静波自个的话说，这么多年，有着肖大力在身旁死死的盯着他。

    为了不暴露，为了麻痹肖大力，他拼命的伪装自个，学习领袖理论思想，积极表现，参加各种运动，甚至不惜和青楼丫鬟出身的大眉子结婚...

    时至今日，蔡静波其实早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以果党的执政理念和执行落实的情况来看，它们要是能坐这江山，那才是天理不容。

    毕竟作为对手的共党，它们是真的讲纪律、讲党性、讲人民，有信仰！

    晚上九点，从黎家谈完事情匆匆赶来的赵阳来到局里办公室，拿着关于蔡静波的审讯记录查看。

    李夏斌和谭原站在他面前，要是赵阳又什么问题，他们可以补充说明。

    许久，赵阳放下记录本，感慨道：“这人要不是上错了船，倒不失是一位能够为我国建设添砖加瓦的人才。”

    待他说完，谭原略微有些不认同的回道：“局长，特务就是特务，他的一切能力和表现都是出自于伪装的需要。”

    李夏斌知道这位局长的脑回路比较清奇，斟酌说道：“我认为这人儒雅正直，心机缜密，有学识，多才艺，论迹不论心，这是不可否认的，倘若他要是没做出那么多破坏的事情，无过之下，仅仅只是上错了船，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赵阳刚刚只是心生感慨，所以点到为止，“你们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把这份笔录带去给部长过目。”

    ......

    土唐刀胡同的中西院子，当肖大力回来后，妻子一下便察觉到了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你这是怎么了？辖区出案子了？”

    肖大力没急着回话，而是先去看了眼儿子新桅，见他睡着了，这才看向妻子刘亚琴说道：“蔡静波被抓了，他都交代了。”

    “他真的是敌特？”刘亚琴瞬间瞪大了眼。

    肖大力点点头，“对，他就是柊先生，潜伏在大陆身为职务最高的果党特务。”

    “大力，你的怀疑是对的，对的！”刘亚琴很是激动，两眼浮现泪水，“我们也可以从这里搬走了。”

    作为肖大力的妻子，她自然也承受了一些压力，以及生活方面的一些不满。

    “我是对的！”肖大力惆怅的吐了口气，而后摇摇头，“亚琴，我不想搬走，住这里挺好的。”

    “为什么？”

    刘亚琴一脸无法理解的神态，“为了蔡静波，上头要提拔你，你回绝了，现在人既然抓到，你去市局公安上班，我们也住新房子，不比这里好吗？”

    肖大力看着刘亚琴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这么些年妻子跟着他没少受委屈。

    就说住在这院子里，当时刚解放那会，这院子里有个恶霸的老婆上吊，就在他现在住的这个房间。

    而为了能够盯住蔡静波，肖大力毅然决然不顾妻子反对的搬过来。

    这一住就是十多年，外加他神经质般的行为，没少成为外人口中的笑谈。

    “你倒是说话啊！”

    刘亚琴两手抓住肖大力的胳膊摇晃了几下，并且声量不由抬高。

    她原本是石家庄那边的女大学生，解放那会认识的肖大力，后来认准这个人，跟了他，成为他的妻子。

    可谁能想到，这么多女同学里，她日子却是过最不好那个。

    “亚琴，让我再想想！”

    肖大力有些动摇了，其实他不想搬走的原因，只是一时还没缓过来。

    “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考虑考虑我啊！”

    刘亚琴坐到床边抹着眼泪。

    肖大力比她大十岁，刘亚琴不否认当初是看中了对方的权势和发展前景。

    当然了，这没什么可说的，那时候的大环境都这样，老干部们喜欢女学生的美貌，女学生们崇拜老干部的权势。

    甚至家里是知识分子家庭的女学生更需要老干部的政治庇护，这点在亮剑和父母爱情等之类的年代剧中比比皆是。

    可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各取所需，现在经过十多年的相处，又生了娃，刘亚琴对这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就在夫妻俩气氛僵硬之际，外头传来了一阵呼唤声。

    “蔡老师，蔡老师！...”

    还是肖大力神经敏感，第一时间冲出去，刘亚琴慢一拍，紧随其后。

    “肖局长，蔡老师不在家吗？”

    从二楼到下边的木质楼梯口前，一位邋里邋遢，身上还带着味的老太婆看向出来的肖大力问道。

    “金尿盆子，蔡静波被抓了，他是敌特，以后你甭再来找他。”

    肖大力见是她，心头松了口气。

    此人是解放前的老鸨，大家都叫她金尿盆子，在旧社会出卖身体，剥削妓女，好逸恶劳。

    解放后被打倒后，再加上成分不好，所以生活一贫如洗，穷困潦倒。

    不过她曾经的丫鬟大眉子嫁给了蔡静波，于是金尿盆子时不时会过来找这两口子讨一口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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