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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
杜才人不服道:“曹姐姐这般说,我倒不服气了,论家世,咱们何在她二人之下,论资历,戴姐姐也不低于玉宸殿啊!哼,我看这场风波闹到最后,倒是怎么结果了!”
曹美人抿嘴一笑,她今日来的目地已经达到,不再说话了。当下正想岔过话题去,免得后宫耳目众多,一个话题说得久了倒容易惹人疑心。正这个时候,却有人报刘承规来了。
曹美人暗一吃惊,却见刘承规进来道:“原来各位娘子都在这里,这下可省得老奴少跑了。德妃请各位娘子到嘉庆殿中品茶,今年刚到的大龙团,昨天才送进来的!”
三人皆吃了一惊,相互看着对方,一时倒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曹美人先回省过来,咯咯一笑道:“正是呢,杜家妹妹也请我们喝茶,原来娘娘也有兴致,我们还真是念着嘉庆殿的好茶呢!”
自从郭皇后死后,宫中诸人,竟有意无意地称刘德妃为娘娘,便是诸妃嫔们心中各有算计,当着人前却也是这般称呼。
一缕青烟袅袅,殿中安静得只听到红泥小炉中泉水咕咕煮开的声音。侍女莲蕊提起执壶,将泉水注入建盏之中清洗,依着次序灸茶、碾罗、烘盏、候汤、击拂、烹试,依次七次,才将茶汤奉上给宫中妃嫔们。
莲蕊煮水分茶的动作已经熟惯,日光斜影下一举一动,更是美得如诗如画一般,倒把诸妃嫔焦灼不安的心抚了下来。
曹美人接过茶盏,不由地赞了一声:“还是娘娘会调理人,看娘娘身边的侍女,都一个个玉人儿似的,哪像我们身边,尽是些粗丫头。”
刘娥脸上淡淡地不见喜怒,拿起手边的一份奏折叫人递过去给曹美人道:“曹妹妹素来最聪明,帮我看看这奏折上的字句可不有妥。”
曹美人接过来一看,吓得站了起来:“娘娘要上辞表,辞去皇后推选?”
刘娥面无表情地道:“正是。”她眼神缓缓地向众人一扫,众人皆有凌然之意:“先皇后去世百日,今日朝堂上就有人提出国不可无后,请立新后。朝庭上下各执一辞,纷扰不已。我想官家繁忙,我等后宫妃嫔,不能为官家分忧倒也罢了,如何还能给官家添烦添乱呢。因此我上了这道辞表,不知道各位妹妹们意思如何?”
曹美人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眼光一撇,却看向那立后呼声最高的另一位人选杨媛。
杨媛也是一怔,她的直觉比她的思维快,立刻也站起来笑道:“小妹附议德妃姐姐,我也上辞表。”她这次也列入候选,本来就是德妃授意,为的是冲淡后宫妃嫔的立后之议。
曹美人怅然若失,不得不道:“不知道谁竟然把臣妾的名字也放进去了,臣妾今日来本就是想跟娘娘道喜,谁知道娘娘竟……娘娘不肯做皇后,我们何德何等,自然是要请辞了。”
刘媛的眼光扫过怔在那里的杜才人,含笑道:“曹家妹妹多心了,你不必请辞,杜家妹妹也是一样。”
杜才人醒过神来,连忙道:“臣妾正要请辞,只是想不到娘娘您……唉,这皇后之位,明明就是您的,您要请辞,岂非中宫虚位了。”
刘娥淡淡一笑:“难得各位妹妹都这么深明大义,那么大家明日就把辞表递上,免了朝中一场纷争吧!立后之事,以后都不必再议了。”
德妃一言定谳,众嫔只得应道:“是!”
次日上朝,赵恒将杨杜曹三位妃嫔的辞表昭示众臣,昨日拥戴三人的各大臣们只得低头无言退后。只是拥立沈氏为后的传言,却是更加激烈了。一时间朝廷上下,宫中内外,都纷纷传说,沈家小姐要进宫为皇后了。
杨媛急忙来找刘娥:“姐姐,你可曾听说外头的谣传,说什么沈家小姐要做新皇后了?”
刘娥扑嗤一声笑了:“妹妹,既然你自己都说是谣传,那又有什么可紧张的?”
杨媛看着刘娥,似有所悟:“莫不是姐姐早已经胸有成竹?”
刘娥微微一笑:“郭皇后也算得是费尽心思,只可惜以她的聪明才智,在宫中耗尽心思,亦动不得我。沈仙儿年方十五,又能有什么作为?”
杨媛还是不放心道:“可是,真的要让沈家丫头拣了这个便宜不成?”
刘娥笑道:“官家还没发话呢,你着什么急啊!”
这边安抚了杨媛,这边刘娥却依然按兵不动,对于朝中上下议论的新皇后人选不发一言。
终于赵恒自己忍不住想问刘娥,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提,只好婉转从郭后那边说起:“如今想来竟是朕对不起皇后,二郎夭折,皇后必是十分伤痛,可是那时候辽兵进犯,朕要御驾亲征,竟是无暇顾念于她。朕只以为,朕与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可没想到,竟是没有机会了……”
刘娥欲言又止,只劝道:“三郎已经尽到最大的心意了,这不是您的错。只怪……命运弄人吧。”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让赵恒带着对郭熙的美好印象吧,她又何必去破坏。她在郭熙生前没有说,死后也没必要特地为了自己出一口恶气而说出来。
赵恒叹了一声:“朕年轻的时候不知世情,还一厢情愿地以为,王妃是父母所赐,我要尊重她,赋予她执掌府中的权力,要迁让她,让她共享身份荣耀就够了。只要能够有一方小天地,让你我可以逍遥自在就好,不想与谁争,也不想惹谁的眼。可是如今才明白,世事是难以两全的。朕与你能得偿所愿,可皇后,并不是有了尊重、有了权力、有了迁让、有了荣耀就能够满足的。”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身为帝王,既是最容易受蒙庇的,而身居高位的人,也是最容易看透底下的人心的。在登基前,他或许会认为郭熙是一个贤妻,但在登基以后,他已经隐隐感觉到郭熙并不如她表面的贤惠大度,也并不如她表现的宽容善良。太后移宫的事,让他看到了她的急切,而杨媛怀孕之事,也让他对他隐隐有怀疑。但终究,因为她是他唯一儿子的生母,因为她是皇后,让他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之后变故叠起,郭熙丧子重病,又让他不忍追究。
刘娥问他:“三郎不欲立其他人为后,只是此事,如何平息群臣之念?”
赵恒摇头:“朕不想她们成为第二个先皇后——”他顿了一顿,又道:“朕也不打算再纳新人。宫中的其他妃嫔们,连权力和荣耀都没有,却要独处深宫,她们又能够得到什么?家族或许能够多得些许荫庇,可毕竟有国法在,朕也不能乱纪。”他轻叹:“陈氏死的时候,朕就觉得朕当初真不应该让她们进宫。朕当时没有勇气对天下说,朕有你就够了,朕当时也并不知道,后宫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
刘娥心中轻叹:“帝王享天下之供奉,古往今来,视三千粉黛为寻常,却很少有帝王,似三朗这般宅心仁厚,体谅妇人之情。只是……”她不想说,终究还是道:“群臣以皇后遗折,举荐宰相沈伦的孙女沈氏为继后,三郎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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