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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我是个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昏君。这怎不是种羞辱?”
刘娥听到这里,想到必是有人说了这样的话,赵恒素日在她面前绝对不会说的,想是今日心神失守,方才说了出来。心中暗恨,却只能微笑着把赵恒的头抬起来:“三郎原来也会钻牛角尖。历来史书之上,君王若有私情,就会有所谤言。然,只要不误江山,不负黎民,终是一代圣君。”
赵恒将头伏在刘娥怀中,闷悄地说:“可你不应该承受这些。”
刘娥笑道:“你都已经收回成命了,除了内阁,又有几人知道还有这样一件事?再说了,你我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才在一起,有位份固然好,没有位份,我也不在意。三郎,从头到尾,我在乎的,都是你,不管你是皇子,是王爷,还是皇帝。天晚了,我让她们给你打水洗漱,睡一觉,明天都会好的。”
她劝了半日,终于让赵恒把心情平复下来,慢慢睡着。
赵恒睡着了,可刘娥的眼睛却是睁着的。这一夜,她无法入睡。
而这一夜,郭熙也同样无法入睡,她一直坐在床榻上,等着外头的消息。
燕儿匆匆进来,面带喜色:“圣人,大喜,李相将诏书引烛焚了,已经劝得官家消了心思。”
郭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安然,她手一抬,让燕儿给她洗了脸,就躺下休息。
燕儿犹自低声道:“圣人不再做些准备吗,须防着那人这回封不成,那边寻思着下回找机会再起风波。”
郭熙忍不住道:“你懂什么。后妃尊位,首要是德行令名。别管这个德行令名是真是假,可是总得有。封妃之事,让宰相得到不阿谀君王的美名,她就成了被那个美名踩在脚下的人。一个失去德行与名声的人,她再得宠,又能有什么将来可言。”
杀人,须先诛心。
郭熙闭上了眼睛,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说得多了,或许是她太得意了,无法忍住把这件得意的事,全部咽进肚子里。
可是燕儿又怎么会懂呢。
她早在数日前在宫中传播起“官家欲立刘氏为贵妃”的风声,以皇帝对刘氏的宠爱,必须会有妃嫔为了讨好皇帝,而向皇帝提起此事。哪怕皇帝有缓缓提升刘氏的想法,但周围都是一片劝他立刘氏为贵妃的话时,以他对刘氏的宠爱,也会失去正确的判断的。
这样的传言,哪怕皇帝不动心,刘氏也会动心,两人之中,必会有一个动心的。
只要他们动心了,就输定了。
越王妃李氏的进宫,她嫂嫂的进宫,看似探望,但她会让她们看到一个忧心忡忡,无计可施的皇后,她们会替她把这种坐困愁城贤德无助的国母模样传扬出去。那些直臣,那些谏臣,那些一心想打造一个圣君的重臣们,不会坐视皇帝沉迷女色,不会侍视皇帝宠妾忘妻。
今夜,她知道是李沆当值,而李沆是忠直之人,又是皇帝在东宫时的师友,皇帝纵然信重吕端,也不过是在皇位更易上,吕端立下大功。但在内心,皇帝更亲近的是李沆。
她相信,只要今夜稍一怂恿,就会让皇帝冲动,而李沆,会彻底熄灭皇帝的这份冲动。
黑夜中,郭熙闭上眼睛,嘴角一丝笑容,可锦被中的手却不甘的攥紧。她一生自负,论人心的谋算,无人能及。可为什么,她会输给那个不管哪一点都让她瞧不上的微贱女子。
这是她一生至大的羞辱。
次日赵恒去上朝时,依旧不放心地叮嘱:“朕上朝去了,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朕,千万别忍着。”
刘娥含笑推他:“知道了,罗嗦,快去吧。”
及至赵恒走了,她才沉下脸来,只觉得心头一股怒气升上,无法抑制。如芝才端了杯茶过来,她只碰了一下,就喝道:“太烫了,怎么这般不用心。”
如芝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忙惟惟应了,过了半晌,才劝道:“奴婢知道娘子心里不舒服,您尽可与官家讲,官家定会为你作主的。”
刘娥问她:“怎么作主?越过宰相直接下旨,封我为贵妃。然后让他自己受人非议?”见如芝怔住,她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摇头:“不,我岂是为自己,我是为——为那个傻子生气!”
如芝知道她说的是皇帝,不解道:“娘子之言何意?”
刘娥长叹一声:“那个人,枉负了他的信任与倚重,却在利用他的真心,作践他的信任与倚重。”她越想越气,不由冷笑:“官家虽然没有细说,但他昨夜原在寿成殿中安歇,为什么大半夜忽然要下手书到内阁去,难道不是她说了些什么,这傻子才这么兴兴头头地去了。结果,一脚踩进了人家早就设好的坑中!”
如芝骇然道:“娘子,您说的是,这是圣……有人布的局?”
刘娥冷冷地说:“你可记得,前几日皇后的母亲与越王妃先后进宫,与她单独密谈。还有更早的,宫中流言,说官家要立我为贵妃……”
如芝听出了些什么来:“您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她布的局?”
刘娥点头:“正是。”她看似在与如芝解释,却也是自己将事情经过慢慢抽丝剥茧清理出来:“她先在宫中传扬,说我要当贵妃,然后让其他妃嫔们误会,利用她们想讨好官家的心,让她们自发向官家建言。那么,官家自然是要与她商议的,然后她就煽动官家不经商议就下手书给宰相……而事先,她早借越王妃与其母之口,在将官家好色不顾礼法,而她身为中宫无可奈何之意,宣扬于外。所以当昨夜官家依她之言下手书给宰相时,自然碰壁。”
如芝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心思也太深了。”
刘娥恼道:“我并不在乎封不封这个贵妃,我恼的是她竟这样利用官家对她的信任,这样去玩弄权术!”三郎也是她的丈夫啊,她竟没有一点顾忌,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玩弄心术,玩弄他对她的信任。
如芝忽然明白:“这不就是您上次说的,她当年将杨娘子安置在玉锦轩的手段一样吗?”
刘娥内心冷笑,当年皇后把单纯无知的杨媛放在玉锦轩,用的就是让三郎将对潘氏的厌恶移情于杨媛,断了她一生幸福。如今又故意利用三郎爱她之心,让她成了妄图迷惑君王、图谋贵妃之位、被忠臣坚拒的反面典型,让她成为一个宫里宫外不自量力的笑话。
昨日有多少后宫娘子奉承于她,明日就会有多少人讥笑她,羞辱她。她这一举,毁却的是不仅是她的名声,也是毁却她所有的前进之路。
如芝听了她的分析,急了:“那您为什么不告诉官家,揭开皇后的真面目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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