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怒得甚至将奏本撕得粉碎掷在他的脸上,然而赵普,却将奏本的碎片一片片地拾起,补贴好,再次奏上。
那时候最大的几次政见分歧,在于一统天下的计划是先伐北,还是先攻南,连皇弟赵光义也不太敢违背皇兄的意见,而赵普却敢数次掼乌纱辞官,气得太祖大动肝火。然而太祖遇到疑难时,还会不由自主地来到赵普的家中,甚至是在大雪夜里也不例外,“宋太祖雪夜访普”与“汉光武严子陵同榻”一样成了千古君臣恩遇的佳话。
到太祖后期,晋王谋位甚急,赵普要太祖收回给晋王的特权,以防晋王坐大。然而太祖已老,犹豫不决,终于到今天的晋王做了天子。太宗登基后,任用卢多逊为相,赵普便成了寓居在家的闲人一个。今日两人重新见面,这一场权力游戏,又要重新洗牌了。
如何既要用着赵普,又要防着赵普,这是太宗的心思。
而如何恰如其分地对付老对手卢多逊,如何在当今皇帝手中重得相位,这对于赵普来说,难度亦不亚于火中取栗。
天下之事,不过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罢了。想当年朱温灭唐,此后诸侯割据,战乱不休,南北各建政权,统称五代十国。天下大乱,苦的是百姓,要饱受离乱与杀戮。各国征战中,逐渐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终于大鱼吃小鱼,直到北方后周,方才显现一统之契机。
乱世出英雄,后周世宗皇帝柴荣继位,以天下一统为任,南征北讨,逐渐一统了中原各地,取得后蜀四州,直逼南唐,尽取江北之地,此后又亲自北伐,夺得辽国所占河北三州三关,打下偌大的一个江山来。
只可惜天不假年,正当世宗雄心勃勃,欲再北上收取幽云十六州之时,却不幸病重而亡,只遗下一个七岁的小儿柴宗训继承大位。小皇帝继位不久,正值新年之际,忽然接到边关紧急秘报,说是辽国与北汉大举入侵。皇帝年幼,太后识浅,诸事皆无主见,匆忙间急派殿前都点、禁军指挥使赵匡胤率军出征。
大军出京之时,就已经有一个流言,在市井中渐渐传开,说是“点检作天子”。大军兵行数十里,来到陈桥驿,安营扎寨。这时候,流言在军中越传越烈,于是赵匡胤之弟赵匡义,率谋士赵普,与诸将一拥而入主帅营账,不知谁早准备好了黄袍,赵匡义与赵普一左一右,把黄袍披在赵匡胤的身上,诸将随之下拜行礼,山呼万岁。
赵匡胤很努力认真地推辞了一番,终究依了众人,受了三跪九叩之礼。于是拨营起寨,率大军返回东京开封。至于辽国、北汉的入侵,再也无人提起,奇怪的是边境上也真的太平无事的过去了。
赵匡胤派大将潘美等入京先行晓喻后周符太后与众臣,符太后见大势已去,孤儿寡母孤掌难鸣,只得大哭一场,愤愤迁出内宫,交出玉玺。
自此后周天下结束,赵氏大宋建立。
宋太祖赵匡胤承柴世宗未了遗愿,先灭南汉、后蜀、南唐等国,天下已呈一统之势。
宋太祖历建隆、乾德、开宝诸年号,在位一十七年,于开宝八年驾崩。
当年太祖之母昭宪太后杜氏曾经有言,赵氏得国是因为后周柴氏幼主当国,为免重蹈柴氏之前辙,命其死后传位其弟赵光义,曾有“兄终弟及”的话语。
据说太祖死前,晋王赵光义连夜入宫,至太祖最后一息时,令内侍守住宫门,连宋皇后及二皇子赵德芳、赵德昭皆不得入内,只有晋王一人在旁。当日内侍们只远远见着烛影摇红,听不见太祖说话声,只见晋王的影子于烛光中,时而离席似在逊让,最后只听得有柱斧砍地之声,太祖声音激惨地叫了一声,却听不清叫什么,不多久,晋王传谕太祖驾崩,继位为帝。
开封府尹赵光义初登大位,改年号为太平兴国。为安抚诸王,将其弟光美封为齐王,避圣讳改名为廷美并继其位为开封府尹;并封太祖长子德昭为武功郡王、次子德芳为山西道节度使。时年德昭二十岁,德芳十四岁。时人便以为,廷美、德昭、德芳三人会依序继承皇位。
然而过了数年,时移势易,赵德昭自刎,赵德芳病死,如今这三人中只余秦王赵廷美。今年三月,太宗当日在晋邸时的旧臣柴禹锡、赵熔、杨守一等人忽然秘密入宫密告,说秦王赵廷美骄恣不法,有逆乱之心,与宰相卢多逊有秘谋,将在太宗巡幸西池时作乱。
卢多逊为相多年,大权在握,精于权谋,柴禹锡等臣子虽然忠心,却不是卢多逊的对手。
要对付卢多逊,只有找他的老对头——前宰相赵普。
这,便是今日赵普进宫的原因。
见赵普一进来,颤巍巍地便要跪倒行礼,太宗忙上前亲手扶他起来:“我与阿兄本是年少之交,许久未见了,今日不过叙旧,休要行此大礼。”数年未见,赵普也老多了。这份苍老,让皇帝心中起了一些恻隐之心,少了一些戒防之意。
赵普听得皇帝以旧时称呼,心中微动,但却仍然板板正正地行礼毕,方才依礼就座,拱手恭敬道:“君臣分际,最是重要,赵普不敢失礼吾皇。”
太宗笑着摆手,便有小内侍奉上茶来,太宗捧了茶盏,一边轻拂着上面的茶沫,一边闲闲地问着赵普家常琐事,素日里起居如何,饮食喜好,看了什么书。又问夫人如何,儿女如何,子孙如何。
赵普肃容一一答了,又说自己老了,牙齿也有些松动,太硬的东西吃不了。只在家里走路,平时交游不多,看的书还是《论语》,近日在整理五代时的文章,恐怕将来年久失散。又说长子派了外任,次子在身边,两个女儿是继室所生,如今还幼小,也不知道能否照看着她们长大嫁人。
太宗便也同他说了些自己的家常烦恼,以前上战场时的旧伤偶有发作,虽然不严重,但是却很折磨人。长子元佐这几年脾气不好,次子元佑跟他说话半隐半藏的不跟父亲交心,老三老四功课不好,女儿也任性,只有小儿子还能够让他开怀一些。
两人说着说着,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光,一时间和乐融融。及至太宗又渐次说到这几年弟弟廷美时,气氛便有些微妙的变化。太宗叹息秦王如今做事很任性,每次都是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掩盖下来,说他也不听,又问赵普可知外头对秦王的议论。
赵普听了这话,顿时推了个干净:“臣一直闭门家中,倒不知道外界之情。”
太宗知他推脱,故意逼他:“我们家的事,你是最知道的了。朕这个弟弟,从小性子就不好,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惹出多少事来,都是先皇和朕给他挡着的。实指望他年纪大了,会懂事些,朕这几年国事辛劳,也少理会他的。谁知道竟变本加厉,位高不知自重,在一帮小人的怂恿下,做出种种可笑的事态来。”
赵普听了这话,知道正戏已经开始,便放下茶盏,肃容道:“秦王心性,确有些如官家所言。若真只是些小人奉承倒也罢了,只恐有人别有用心,利用秦王来达到自身不可告人的目地。”
太宗看着他,眼神中有着试探:“有人别有用心?倒不知赵卿家此意何指?”
赵普看着太宗,大胆道:“臣指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