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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好?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对面的女人似是对这个问题,有一种吹毛求疵般的认真。
“我能理解推论卡洛尔的真实身份是莫奈的妻子卡美尔,正常来说,要比卡洛尔的真实身份是莫奈曾在信件上提过一嘴的无名画家,带来更多金钱上的回报。根据我的消息来源,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如今正是由你持有的,对吧?”
“对,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考古学家持有一块他找到了的古生物化石,有什么问题么,我在论文上也很清晰的写明了这一点。”
顾为经回答。
“一块古生物化石,通常情况下,不会价值几十上百万美元。但第一位印象派女画家的作品会。”安娜提示对方不能做如此简单的概念替换。
“这不是我的错。”
顾为经平静的说。
几句对话之间,两个人话语里的那种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又一次的涌了上来。
伊莲娜小姐抿了一下嘴。
“所以我能理解什么叫做更聪明的结论,你说更好的结论是什么意思呢?你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卡拉才是卡洛尔女士的真实身份?冒昧的说一句……”安娜的语气里并无冒昧的感觉,反而像是辩论场上巧妙的抓住了对方逻辑漏洞,一剑封喉的女将军,“您的论文我通读过,没有玩笑的意味,文中的每一个词我都认真的看过了,就凭顾先生你拥有的信息,起码就凭你在论文中所展现给大众的信息,几行日志、几句书信……我并不认为,这足以支撑的起,你口中的坚定不移。”
“我很困惑。”
她心中冷笑着盯着对方的脸。
瞧瞧。
这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
进入工作状态下的安娜·伊莲娜便是这样咄咄逼人的言谈风格。
宛如进行一场击剑比赛,她是一把轻灵的迅捷剑,一个花招晃开防御,然后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布朗爵士已经吃过了很多次安娜的苦头。
现在论到顾为经了。
伊莲娜小姐猜测对方如果真的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就如那本歌德的书,那么,他就很可能装成一幅清高学者的模样,用坚定的站队“卡拉”来向伊莲娜家族卖好。
那么,逻辑的悖论就出现了。
如果他未曾提前知道什么消息,在莫奈的妻子“卡美尔”和“卡拉”之间,他又凭什么说后者是更“好”的选择呢?
若不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这种固执的坚定,又来源于哪里呢?
她就是在逼迫对方。
逼迫他在承认这种坚定是虚假的,或者承认这种清高是虚假的之间,做出抉择。
无论是哪一项。
他都说了谎。
伊莲娜小姐心思微动,除非——
……
顾为经的回应只是摇了摇头。
“不。”
对面的年轻男人轻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坚定的认为,卡洛尔的真实身份便是卡拉。没有人能知道卡洛尔的具体是谁了,我和酒井小姐手里所掌握的材料,远远不足以给学界一个无可争议的结论,否则,今天所围绕着论文的一切争论,都不会存在。”
“伊莲娜小姐,你说的对。”
又不坚定了,安娜想道,善变可并非是男人的美德。
“可我依然是坚定的。”
“但我口中的坚定的意思是,我坚定的相信,在我和酒井小姐讨论有关卡洛尔身份的那些个日子里,卡拉——她便是摆在面前的无数个可能对可能错的猜想里,可能性最大的那个。”
“这幅画带给了我很多东西。比你能想象到的要多。所以我对它抱有一份尊重,也对那位被时间遗忘的女画家,抱有一份尊重。做为回报,我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最接近于我心目中最有可能是卡洛尔女士的选择。她是无人问津的卡拉,而非著名的卡美尔。”顾为经默默的说道。
“既便那是百分之五与百分之一可能性的微弱区别?”
安娜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持轻剑的选手,正在判断着对方摆出来的姿态是不是有意为之。
如果她判断正确,她可能会进击得分。
如果她判断失误,就可能会落入猎人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顾为经缓缓的低下头去。
他盯着茶杯里琥珀色的茶浆,良久,他才轻声说道:“是的,伊莲娜小姐,即便那是万分之五和万分之一的微弱差距,我也会如此选择——”
“它无关可能性的多与寡,它只关乎于可能性本身。”
它不是伊莲娜小姐最欣赏的那种回答,挥舞着拳头,钉子一样毫不动摇的回视对手的双眼,然后说出那种坚硬如铁的富有领袖气质的宣言,像是一剂提振士气的强心针,是烈油中的水滴或者冲锋直刺,用强大的气势逼迫着对手不由自主的就范,才是安娜喜欢的回答。
这个回答未免太文静了一些。
像是对手忽然放下了抵抗,抛下佩剑,摘下面罩,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你的抉择。
费解的是。
这个举动却又不由自主打动了伊莲娜小姐,触及到了她内心的最深处。
顾为经抬起了头。
“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是卡拉,嗯,姑且就先说是卡拉吧,她是卡拉小姐在150年前,做为前辈画家留给后辈画家,她留给我的礼物。而这篇论文,则是我在一百五十年以后,做为后辈画家献给前辈画家,我给卡拉小姐的回礼。”
“卡拉不是一个人,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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