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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能治好的。”
他招手喊来曹轩,然后对旁边的妓子母女说道。
“去治病,带她们去搬个地方住,这其间的一切开销,都请挂在我的账上。”
嘭!
舞女抱着女儿跪在了地上。
“Herr, erbar……”
她是流忘于此的逃难者。
在魔都生活了许多了年,可在此时此刻,好像暗淡生命中的一缕奇迹之光出现在身前的时刻,她还是下意识的说起了母语。
老妓似乎是在祷告,又似乎是在感谢,对着曹轩和曹轩的老师,一个头又一个头的磕在地上,磕的额头青紫。
老人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此刻,也无需听懂语言。
以心映心。
一切语言都失去了重量。
他只是拉着曹轩,避开了这对母女的叩拜,反过来一揖到底,然后也没有再乘坐黄包车。
师徒两个人,就牵着手。
仿佛这里的居民一样,感受着脚下污泥的重量,一步又一步的沿着巷弄走去。
“来沪上一趟,没有买到想要的洋唢呐,不失望?”
老人忽然问道。
“是萨克斯。”曹轩认真更正道,他的语气像是一个大人。“失望,不后悔。”
没有什么乐器吹奏出来乐曲,要比一个人的生命更加重要。
“你只能改变这一对母女的生活,这样的事情,在这座城市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在四万万同胞之中,也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不觉得无力么?”
“我只有这么大的力气。”曹轩说。
“那如果有一天有了更大的力气?走到了更高处。”
“那就救更多的人。”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
曹轩听出了老人话语的意思,想起了半月前的晚上,师父对他满含期望所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老师,我没有画出你想要的画,我在沪上也搞的一团糟。让您对我的画失望了。”
“不。”
“您不失望么?您刚刚还说过我的性格难当大任。”
“不,我的意思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老画家摇摇头。
“前些天,我对你说了‘观世音菩萨’这五个字,你知道这五个字应该作何解么?”他轻轻开口。
“像个字迷一样,我没在听过的经书里找到答案。”曹轩摇摇头。
“不,这不是经文,它本就是字迷。”老先生笑笑,“这不是我的话,是我几年前和叔雅写信,我问他,在他看来,什么样的人才能担当的起泱泱中华,下一代的文艺传承者的重量。他给我的回信上,就写了这五个字。”
叔雅是民国时期,国学史大家刘文典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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