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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oh。”
副主编下意识的卷起嘴唇,轻轻喔了一声。
他有点听懂了日本学者话语里的含义,它已经触及到了双年展更深层次的阴暗面。
如果水面之下……真的存在抄袭。
无论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抄了谁的画,顾为经模仿了崔小明,还是崔小明偷窃了顾为经,它都是件很值有门道可挖的事情。
“所以,我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最后的双年展的结果,可不好说是怎么样的。”
精壮的小个子学者用力的抽抽鼻子,像是试图在空气中嗅出点什么不寻常的味道。
他盯着崔小明充满了自信笑意的脸。
那样的笑意,在柔软中,带着一丝极深的骄傲——仿佛已经笃定的把画展的胜利桂冠,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个笑容刺进了雨田力也的心。
不是讨厌,也并非喜欢或欣赏。
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有那么一瞬间。
雨田力也想起了那天,在多摩美院健身房里,他和酒井一成谈到艺术的内核,谈到《平家物语》用雅柔的风格,写在第一卷开篇的著名的卷首诗——
“祗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婆罗双树花失色,盛者转衰如沧桑。骄奢难久,春夜梦幻;横暴必忘,风前尘埃。秦之赵高、汉之王莽、梁之朱异……”
盛者转衰如沧桑。
春夜梦幻。
风前尘埃。
崔小明脸上的笑容触发了雨田力也特殊的物哀之情。
崔小明昨日还在还在对着顾为经高举着酒杯,无声的轻语,敬对方的枯萎与衰败。
却不料就在今日。
混血年轻人的笑容落在了雨田力也的眼中,也变成了仿佛婆罗双树上生出的鲜花一般无二的事物。
这世上的胜负种种,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崔小明带着野心与欲望,携着特邀画家的身份而来,又真的能如他所愿,将已被视为囊中之物的奖项收入怀中呢?
大概可以。
又可能不行。
眼前二人的辩论之于整个双年展,在雨田力也心中,宛如某种预言和征兆。
好似华美的祇园精舍里响起的钟声,是对传历六代,位极人臣的平家名云的预言和征兆一般。
就在刚刚。
在崔小明引经据典,大谈特谈他对吴冠中的理解,当他审问顾为经——“站在吴冠中的作品面前,你怎么能没有敬畏之心”的时候。
连雨田力也都觉得崔小明已然以一锤定音的姿态赢下了这场辩论。
可随着另一方开始发力,随着顾为经沉静而自信的声音在特邀展厅里回荡,胜负的天平又震了震。
事情……
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唔,这家伙讲话的调调,有一点点我们杂志社那位新任的年轻女经理意思吼。”
旁边的《油画》视觉艺术栏目副主编查理·纽兹兰似乎也忽然琢磨出了些许味道。
他摸着下巴,在一旁点评道。
“挺有气势的。”
——
“……我相信艺术的力量,我相信精神的力量。很多人都没有艺术沉淀,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生活沉淀。”
顾为经的手指在另一侧的手背上轻轻的敲打。
“文盲不是美盲。就算没有任何美学基础的人,但他只要有生活基础,他就会明白。什么是美的,什么不是美的。绘画不应该是专业画家写给专业画家的投稿信——”
“——绘画应该是一颗心画给另外一颗心的情书。”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这一千个哈姆雷特,却都有着相似的本质。每一个哈姆雷特,都是那位为父复仇的丹麦王子。”
崔小明舔舔嘴角。
他感受到了人群的交头接耳。
【文盲不是美盲,没有美术基础,不是没有生活基础】——顾为经的话没有说服他,但无疑触动了一些四周的游客,甚至……没准一两位旁听的评委。
崔小明脸上保持和煦的微笑,仿佛也被顾为经话语里的热情所感染。
一股怒火却从他的胸腔中烧了起来。
蒸得他的喉咙喑哑发干。
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他崔小明艺术作品的本质是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点江山?
顾为经以为自己是谁?他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或许是有几位前辈大师看好他,他也很有天赋,但他真把自己当成那位安娜小姐了不成。
崔小明感受到四周游客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用某种“责问”抽打着他。
大概,委实是有几个愚夫愚妇被顾为经那一番话给打动了。
崔小明知道自己没法立刻终止这个话题。
对方在那些人的视线中站稳了脚根,此刻避开这个话题刻意的不去听,他就赢得不够漂亮。
艺术辩论,艺术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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