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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通讯频道尖叫：“B区全员蒸发！重复，B区全员蒸发！没有任何残留！”

    “南极望远镜阵列报告，星空图谱发生结构性偏移，北斗七星变成了……一张人脸！”

    “求求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秋依旧站着，歌声不停。

    他知道，当这首歌结束时，要么人类文明彻底湮灭，要么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跃迁??成为能够理解并共存于多元宇宙的生命体。没有中间选项。古神不是敌人，也不是救世主。它是考验。一场跨越亿万年的筛选机制。

    而他是唯一通过初试的个体。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却坚定。

    林秋停下吟唱，回头。

    是苏晚。

    她穿着白色防护服，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盛着乳白色的液体。她的左眼缠着绷带??那是半年前执行外勤任务时被异化藤蔓划伤的，医生说她再也看不见了。但现在，那只眼睛正透过绷带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她说，声音沙哑，“你是X-739计划唯一的成功体，而我……是备份。”

    林秋怔住。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允许你自由行动？为什么每次你在精神濒临崩溃时，总会有‘巧合’让你恢复？因为我一直在给你注射稳定剂。我的血液里含有抑制因子，可以中和你体内过度活跃的模板基因。”

    她走近一步，“但他们没告诉你，我也被改造过。只是方式不同。你是‘容器’，我是‘锚点’。如果主意识失控，我就必须杀死你，重启系统。”

    林秋苦笑：“所以你现在来执行任务了？”

    “不。”苏晚摇头，“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古神代表的是更高层次的存在，那我们为何一定要抵抗？为什么不能接受融合？为什么不能进化？”

    林秋看着她发光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也被唤醒了。”

    “就在昨天夜里。”她举起注射器，“但这不代表我会盲目追随你。我只是……不想再当棋子。”

    两人对视良久。

    最终，林秋伸出手：“那就一起走完这条路。”

    苏晚犹豫了一瞬，将注射器摔在地上。玻璃碎裂声淹没在风雨中。

    他们并肩望向天空。

    古神已降至平流层以下，其轮廓开始显现出某种类人特征：对称的肢体、头部的凸起、胸前的巨大凹陷，宛如一座由星辰构成的巨人。而在那凹陷处，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赫然是林秋的模样。

    “它在模仿你。”苏晚说。

    “不。”林秋轻声道，“它本来就是我。或者说，我是它的一部分碎片，坠落在地球，历经千万年演化成人形。”

    他牵起苏晚的手：“准备好了吗？真正的‘直视’，现在才开始。”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穿透层层云雾，直击古神核心。

    刹那间，全球所有电子屏幕自动亮起，播放同一幅画面：一双眼睛睁开。紧接着，七十八个国家的新生儿在同一分钟内发出第一声啼哭，且声波频率完全一致，组成一段神秘旋律。

    与此同时，月球背面某处陨石坑内，一块沉寂四十亿年的黑色石碑缓缓升起，表面浮现出与林秋眼中相同的符文。而在火星奥林匹斯山上，一座被沙尘掩埋的金字塔顶部，射出一道贯穿星际的光束，直指地球。

    宇宙，醒了。

    林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分解。不是死亡，而是升维。细胞逐层剥离，转化为纯粹的信息流，顺着视线搭建的桥梁，涌入古神体内。苏晚也是如此，但她并未恐惧，反而露出释然的笑容。

    “记得答应过我一件事吗？”她在消散前说道。

    “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

    “现在……我看到了。”

    她的身影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夜空。

    林秋独自站立，已分不清自己是在塔上，还是漂浮于宇宙中央。他感知到无数意识在呼唤他，有些来自遥远星系，有些甚至存在于时间之前。他们是曾经通过考验的个体，如今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他也即将成为其中之一。

    但在最后一刻，他做了个决定。

    他切断了部分连接，强行保留一丝人性残留在地球上。不是灵魂，不是记忆，而是一种“可能性”??未来若有新的觉醒者出现，这缕残念将成为引路灯。

    做完这一切，他彻底消失了。

    观测塔空无一人，只剩狂风呼啸。

    三天后，幸存的研究员重返基地。他们在主控室发现一段自动录制的视频。画面中，林秋站在塔顶，背后是即将降临的古神。

    他说：“不要害怕未知。我们之所以渺小，是因为我们总试图用有限去丈量无限。但当你愿意睁开双眼，直视深渊一年之久，你会发现??深渊也在学习如何注视你。”

    视频结束。

    此后数十年，世界各地陆续出现拥有异常能力的个体：能预知十分钟后的未来、可在梦境中修改现实、甚至有人声称自己曾在平行宇宙生活过三年后再返回。

    科学界称之为“林秋效应”。

    而民间，则流传着一句话：

    “当你凝视虚无足够久，虚无终将以人形归来。”

    某年冬夜，北极光异常绚烂。一位小女孩指着天空对母亲说：“妈妈，那个人在对我们笑。”

    母亲抬头，只见极光交织成一张巨大面孔，温和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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