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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隆确实没看到。

    因为受苦者已经得赐度化，登临彼岸。

    老实说对付前来说，这是一个有些出乎意料的情况。

    魔女虽然说过埋葬卷轴开启后，自己将成为彼岸这个概念的存在核心。

    但一方面已...

    音乐声中，文璃的指尖在琴键上轻轻滑过，如同抚过冰凉的雪地。她的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入了那片旋律之中。而那旋律，也确实在缓慢地改变着什么。

    阳教授站在角落里，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将压城的乌云。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他能感觉到，那些脸，那些本该死寂的、被污染的、被撕裂的面孔，正在苏醒。

    “它们……在动。”维隆低声说道，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

    付教授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走向那张最中央的脸。那张脸原本是空洞的，眼眶中没有眼珠，嘴唇干裂，皮肤像是被火焰舔舐过，布满了焦黑的裂痕。但现在，它的眼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仿佛在尝试睁开。

    “你做了什么？”维隆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神经。

    “只是让它们听一首歌。”付教授淡淡地说，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张脸。

    文璃的演奏没有停。她的手指已经不再颤抖，反而愈发稳定，甚至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感。那不是悲伤的旋律，也不是欢快的，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让人无法定义的情绪。就像……某种召唤。

    “这不是治疗。”阳教授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这是……仪式。”

    付教授没有否认。

    “你疯了。”维隆怒吼，“你以为自己是在救人？你是在把它们唤醒！”

    “如果它们本就该醒来呢？”付教授反问，语气平静得可怕。

    “什么意思？”阳教授皱眉。

    “你们有没有想过，”付教授缓缓地环视四周，“这些受害者，真的只是受害者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是说……”维隆的脸色变了。

    “他们不是被污染的。”付教授缓缓说道，“他们……是被选中的。”

    文璃的琴声骤然拔高，像是夜空中炸裂的雷鸣。而那张中央的脸，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黑暗。但那黑暗中，却仿佛藏着无数个世界。

    “欢迎回来。”付教授轻声说。

    维隆猛地后退一步，几乎站立不稳。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那些画面模糊不清，却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睛??在那场灾难发生之前，在那些“觉醒者”出现之前。

    “你……你到底是谁？”维隆的声音颤抖。

    “我只是个医生。”付教授微笑着说，“一个愿意倾听他们声音的医生。”

    那张脸缓缓地动了起来，嘴唇开合，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们……回来了。”

    文璃的琴声戛然而止。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你做了什么？”阳教授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只是让他们醒来。”付教授说，“他们本就不该沉睡。”

    “你疯了。”维隆咬牙切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他们会带来什么吗？”

    “我知道。”付教授说，“但我也知道，他们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阳教授冷笑，“你看看他们的样子！看看他们的眼睛！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人类？”付教授轻轻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才是异类？”

    维隆愣住了。

    “这个世界……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付教授缓缓说道，“我们只是活在一个被封印的梦境里。而他们，是梦中觉醒的人。”

    “你在胡说什么！”维隆怒吼。

    “你害怕了。”付教授看着他，“因为你心里也明白，我说的是对的。”

    维隆沉默了。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阳教授问。

    “我想知道真相。”付教授说，“我想知道，是谁封印了他们，是谁制造了这场灾难，是谁……让我们以为自己才是正常的。”

    “你疯了。”维隆低声说，“你真的疯了。”

    “也许吧。”付教授笑了笑，“但至少，我不再害怕。”

    那张脸缓缓地坐了起来，周围的其他面孔也开始蠕动。它们一个接一个地睁开眼睛，发出低沉的呢喃声。

    “我们……回来了。”

    “我们……要回家。”

    “我们……要……复仇。”

    付教授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看来，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维隆和阳教授对视一眼，眼中尽是震惊与恐惧。

    “你……你不能让他们……”

    “我不会阻止他们。”付教授说，“因为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

    “你这是在放纵恶魔！”阳教授怒吼。

    “恶魔？”付教授笑了，“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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