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百一十五章 安娜小姐和顾为经的第二次会“面”,气氛好了起来(下)  全能大画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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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夜间值班的美国护士和医生里没有人能听懂德语。于是……人类就这样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所吐露的秘密心声失之交臂。”
    ——《普林斯顿医学院记录》
    ——
    “嗯?找到了主人,要不然你就在这里等,我先回去了?”
    他弯下腰,摸摸史宾格犬的大狗头。
    顾为经刚刚走了两步,狗子就追过来,咧开嘴咬在他的裤腿上,把他揪了回去。
    他一走两步,史宾格犬就把他叼回去。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呀?”
    顾为经伸手挠着狗子的大耳朵,苦笑的问道。
    奥古斯特挺起鼻子,在空气里嗅了两下,朝着上方的彩色拱窗看,轻轻的哼了一声。
    “汪。”
    顾为经无奈。
    他只好也和这只狗子一起伫在原地,抬头盯着上方的彩色雕花拱窗。
    老式教堂的这种彩色玻璃花窗,主要起到装饰职能,是为了提供精神慰藉和满足审美需要创造出来的。
    很漂亮。
    在落日时分,温暖的阳光一映照,更是光彩四溢,满目生辉。
    每扇窗户单独拿出来,它都是一扇好的艺术品,却未必是一扇好的窗户。
    窗户上镶嵌半透明彩色玻璃的做法,本来就是以消弱身为窗户的“原本职能”的代价,增强它身为艺术作品和宗教作品的审美职能。
    这些窗户的窗框地面都很高。
    里面又没有开灯。
    受限于角度的影响,顾为经从他的位置往窗户里看,除了墙壁上跳动的烛火映照下的摇曳的影子,什么都看不太真切。
    好在。
    他倒明白了,教堂里确实有个年轻的女人正在一个人诉说着什么,而非飘荡在黑暗里的幽灵。
    “你就让我这么等?”
    顾为经瞅着脚边的狗子。
    狗子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他的旁边,一幅只要他不离开,剩下的尽可自由发挥的模样。
    年轻人又在彩色玻璃窗外站了片刻。
    他觉得这一幕有点傻。
    这点傻气加以艺术家的浪漫想象,又变得有点奇怪的童话气质——像是德国作家格林兄弟笔下的那种“莴苣姑娘”的童话。
    拥有魔力头发的年轻女人被女巫关在歌特式的塔楼里。
    每日唱着奇妙的歌声。
    只有对上了“接头”的神秘暗号,彩色的雕花玻璃窗才会从中忽然打开,女人把头发垂落下来,让外人爬上去。
    顾为经正在和奥古斯特僵持的时候。
    忽然间。
    教堂里的声音变了,还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她开始用英文朗诵起来。
    年轻人侧耳细听——
    来自歌德的《玛丽温泉哀歌》。
    他曾听树懒先生提过这段诗,昨日在酒店里,自己也刚刚反复的读过。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顾为经听到教堂里的神秘人突然问道。
    她的语气踌躇而犹豫,又充满了难以与人倾诉,难以被人理解的痛苦。
    没有理由。
    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间,顾为经就意识到了这些。
    有些人挣扎的时候哀嚎。
    有些人痛苦的时候,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仿佛一只幽灵一般,用清冷孤寂的声音在对自己说话。
    那种声音是碎裂的钝刀片割破绯红的锦缎,并非震耳欲聋的咆啸,只有细细缕缕的细线头从断口处飘荡了出来。
    飘荡的线头。
    细细的血。
    顾为经在决定前往西河会馆之前,也同样经历过痛苦的抉择。
    他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在家旁边的巷子里把酒井大叔给他的那张支票烧掉的时候。
    顾为经表面平静。
    他的心则像是被一条拥有两个蛇头的蟒蛇绞着。绞的让喘不上来气,在偌大的世界里,他被两种抉择拉扯,感到缓慢窒息。
    那时顾为经清楚,这件事有很多种处理的方式。
    他可以请求酒井一家人的帮助。
    他猜到了豪哥的身份,却也可以装作不知,请求陈生林的帮助,继续陪着对方玩一玩红脸白脸、好人坏人的游戏。
    甚至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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