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59章 新展台(下)  全能大画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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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克斯先生。”

    盛夏的新加坡,顾为经站在莱佛士酒店的阳台之上,复古的圆形吊灯边,围拢着一群在明与暗混沌的交界处处来来回回飞舞的蛾子。一位有着小肚腩,穿着高档西装的英伦绅士,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唐克斯是整个艺术展的策划者。

    既然安娜没有了返回酒宴的兴趣,那么他就是这里最有权力的人……起码是最具有影响力的人中之一。

    整间宴会厅中,地位能够和他比肩的人,已寥寥无几。

    顾为经面目沉静的在诉说,唐克斯微微张大了眼皮,蹙眉侧耳的倾听,现在两人的站位与身体间所下意识的流露出的姿态,倒像是他变成了年轻人的从者。

    “可是——”他嘴唇微张。

    “我确实有能来交换的东西,想来,这也是一场公平的交易。”顾为经清浅的声音如吊灯的灯光一般,弥散在身前的黑夜里,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可是我又深刻的意识到了一点——”

    而梵高自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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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学会身段柔软一些,他学会脸皮厚一些,他学会多装装可怜,多多打打电话,多哭一哭,多笑一笑。窗户纸便轻而易举的被别的长辈帮他捅破了。

    就算它是玻璃又怎样,伊莲娜家族可以直接为他打开整扇窗户。又何止是窗户,那位安娜顺顺手,就把门也打开了,只要她开心,只要他愿意低头,那么就算把整扇墙都拆了,也毫无困难。

    他想象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画家,他们都曾经历过他唐克斯口中的那一切。

    他鄙视这样的工作,他认为这种工作是为了金钱而献祭了艺术本身的价者,所生产出来的作品,也不过只是向一群有钱有闲试图出附庸风雅的城市小资产阶级服务的三流艺术作品而已。

    是否一幅展览的十二个策展步骤里,那剩下十项与艺术无关的东西?

    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才会明白。

    “刚刚我在咖啡馆里,和别人聊艺术,我们聊卡洛尔,那位我的论文中的主角,我们提到了梵高的一生。”

    顾为经想到了很多的人。

    最少在这一点上,伊莲娜家族的声名看上去并非全部都是靠财富与权势威逼利诱得来的。

    “在喝咖啡的时候,她随口给我念了一段梵高先生身为传教士的职业生涯里,一次在英国里士满的布道演讲,做为他人生的注解——古老的信念,美好的信念,永存吾心,生命既是朝圣的过程,人人皆是行者,人人皆不孤独,因为天父将永恒的与我们同在。我们是朝圣者,我们的生命就是一段从现实到天国的漫漫长路。”

    然而顾为经就是忍不住去想。

    “我和她说,天国、信念、朝圣这些词汇可以做非宗教式样的解读。梵高的一生都在朝圣,并非是朝着世俗想象中的天堂前进,而是朝着个人想象中的艺术殿堂前进。从宗教意义上,与他同在的是天父,从艺术意义上,与他同在的便是艺术本身。”

    在他的右侧远方,橙红色的灯光洒落在海面,那是比他身侧酒店的阳台边一盏小小的吊灯明亮无数倍,夺目无数倍的光辉——整座滨海艺术中心像是一座悬挂在海岸线上的巨大吊灯,照的远方的大海宛如红日半隐,波光粼粼。

    一方面,伊莲娜小姐的真实面目,让顾为经感到失望与愤怒。另一面,被失望和愤怒的情绪所笼罩着的顾为经,依然很佩服安娜在艺术领域内的谈吐与见闻。

    他抿了一下唇。

    策展人相信对方所说的是真心话,只是……太过理想主义了一些。

    艺术之内的事情,还是艺术之外的事情?如今谁说亚洲人搞不好艺术,就和谁说亚洲人学不会数学一样,都已经不是歧视不歧视问题了,大家没准会觉得你的智商可能有问题,懒得理你,用不屑来表示轻蔑就够了。

    与其他人不一样,选择落魄,选择离群所居,不应该是梵高一生最大的骄傲么?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有永远都不感到孤独的天赋,他一生都在向着他理想中的天国,他想象之中的艺术圣殿前进。做为交换,把艺术的圣殿则承诺他,他将与信念相伴。

    顾为经想象,无论1890年的7月促使他向着自己的脑袋开上一枪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反正那一定不是落魄与不甘。

    他应该把生命画在更加有意义的工作之上——

    大概是他的语气过于坚定。

    就像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

    就像——

    何止是捅破窗户纸。

    梵高怎么会因为落魄而不甘呢?

    干了一段时间后的梵高,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内容,他认为在奢侈的高等画廊里的工作,是全然无意义的工作。

    顾为经的声音变得恍惚。

    这一刻。

    他们得不到一点点照亮前途的光,得到的只有一声声的奚落和冷笑。

    阻隔着顾为经的并非坚硬的玻璃。

    唐克斯真的看不懂对方。

    一百年前,正是各种优等民族,劣等民族的论调最浓厚,最甚嚣尘上的年代。

    他又想到了曹老。

    可也许——现实就是这样不公平的。

    “艺术世界里,有多少穿着旧衬衫的年轻人,能够拥有我的条件呢?大多数人,他们没有经验,没有好画廊,没有艺术推手,没有过硬的履历与资源。在人生的起点,当他们第一次步入这个舞台的时候,除了手中的画笔,除了关于艺术的野心与梦想,他们都一无所有。”

    它是一层柔软的窗户纸。

    是梵高。

    但在这样的认识转折背后,又有怎么样的历史?

    曹轩调侃的说,他一生几乎就没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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