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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曹彰。不知姑娘你,如何称呼?”
曹彰也不含糊,上来并未直接开门见山,而是先行问及起介绍来。
但他也并未直接道出,自己便是当朝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一的曹操之子。
“你姓曹?”
范春闻言,当即黛眉凝蹙,仿佛更是映衬了她心思所揣测,有些不禁讶然开口。
“嗯?怎的,姑娘你有如此神色,莫非应是识得我么?或者是……”
曹彰话语踟躇未尽,一时也不曾想好,是否要将其父亲名号,给报出口来。
“你是曹操的什么人?”
范春也不含糊旁扯,径直便道出了心中疑问。
“他是我父亲。”
曹彰自不屑在一名女子面前,辱了自己身为曹公之子的名讳风姿,故而并未想要隐瞒,当即这般凌然答复于她。
“难怪了。只是素问朝廷派兵西征蜀地,你父不去西进川西、拿下益郡成都,却为何派遣大军,来此米仓山中剿贼?”
范春恍然,但随即也跟着道出了,她心中颇为困惑之点。
对此曹彰愕然了一瞬,但瞧着身前女子的认真模样,竟一时令他内心不觉几分动容,故此他仍不及隐瞒,便大略地将其父曹操如何在阆中郊野遇袭伊始的等等事件,原委道出。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听罢曹彰的简略讲述,范春心上却不禁有了计较。
想来对方所留下那枚印令,总归是显得太过刻意,但如此转道而来背袭豪族门阀,却也很难说,没有曹操原本便既定的想法。
“究竟是这益州之地的世家负隅顽抗,想要阻挠西征军的视野步伐,还是说,曹操他本人并不愿做这率先攻入川西平原的出头鸟?他为何……”
范春一时陷入沉默,显然她这并不算太过聪颖的小脑袋,未及能够装下并想明白。
眼前诸多事宜纷乱繁杂,她只需当得暂时默默记下,待他日有机会活着回到南郑,必要着潜影众姐妹,将一众讯息带去给孔明先生评判。
只是愈发念及于此,她却也责任愈重,不可再轻易生出决绝寻死之心了。
曹彰见眼前女子目光逐渐变幻,心思颇有几分深沉,但目光一时上下挑掠之间,竟这才觉察出,她披散一头如瀑秀发之后,竟这般婉约动容,倏尔勾起了心儿扑通跳动。
“你这是做什么?干嘛盯着我看,想要问什么,直接开口便是了。”
范春瞧得眼前少年俨然还要比自己小上几岁罢,竟是这般眼睛直勾勾地便打量住自己,此刻别说是进食吃饭了,就连相隔约莫数尺之外,也令她不禁避开目光,侧身挪去。
“哦、哦,我观姑娘风姿绰约,定然不是寻常农家女子罢?可你为何要上……”
“呜——呜——”
然而,就在曹彰放松戒备,心下微微动容,想要开口真心问及对方缘何入了贼窝之际,他的话音尚未道尽,大帐之外的以北高台上,却倏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号角响声。
“嗯?是有敌情么?”
曹彰剑眉稍沉,当即反应回神,站立起身,简作判断,便转身欲走。
不过在他步出大帐之前,却似又回神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床沿边就座的范春,略有迟疑,方才开口提醒道——
“姑娘不要想着逃走,且先照顾好自己吧。你手臂处的挫伤,稍后会有营中随行军医,前来医治。”
这话道尽,曹彰再不迟疑,复又转身匆匆扯帐步出。
望着曹彰如此瞬变的神色,范春心头有所咯噔,袅袅不禁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来。
想来多半是山上出了什么事情,就怕郭里亲率那伙贼寇攻下山来,到时若于营中撞见了自己,怕是对方有所防备,自己更难寻第二次机会脱身逃走了。
话分两头,且说曹彰冲出营帐之外,四下瞧得擂鼓阵阵、号角齐鸣,大帐周遭,皆是齐聚了诸多士兵,手中皆持有兵刃,严阵以待。
在那前方不远处,身为副统帅的夏侯渊,已然领着诸位副将,得胜归来。
但他们的面色此刻尽皆肃然,似乎显得并未有太过的喜悦畅快。
曹彰迎上前去,瞧出了作为当先大将夏侯渊神色的异样,便匆忙肃然问及道:“表叔缘何这般警觉而归,莫不是吃了败仗、受了那伙贼寇偷袭?”
夏侯渊垂眸下得马来,当即连连朝曹彰亦跟着作揖施礼。
他浅缓摇头,面对曹彰的追问,也未有隐瞒之意,当即叹气答复道:“三公子,是家兄他,独行一人闯寇山门,被那伙贼众算计擒去了。”
“嗯?什么?”曹彰闻言,当即面露惊骇质问。
“这般贼寇当真是放肆,竟连我军主帅也敢擒拿!呸!”
略有几分出乎夏侯渊预料的是,曹彰并未因而恼怨夏侯惇私自独行上山,而是径直怪起了那伙伺立米仓山头的贼众来。
想来曹彰同样是和夏侯惇有着相似的莽撞性子,内心颇为欣赏自己这位表叔的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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