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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日。

    清晨。

    张岳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仪容。

    板寸头精神，皮夹克时髦，牛仔裤低调，总体还行。

    检查了一下报到证，他推门而出。

    没错，今天是张岳到中州粮监会尉县分部报道的日子。

    作为自己向往了多年的圣地，张岳感觉自己走路都是神圣的。

    中州粮监会尉县分部位于文化路西，离新华书店隔着一条街。

    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洋楼，张岳走过去，和保安问明情况后，直接上二楼。

    23办公室。

    看着门上粮监会三个字，张岳确定自己没走错。

    他轻轻敲门，谁知敲了半天，才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这是何莉通知让他来尉县报道时给的，是分部主任宗发荣的联系方式。

    电话很快接通。

    “喂，是宗主任吗？我是小张，今天来报道的。”

    张岳用的是普通话，谦和而有礼貌。

    结果那边熟悉的尉县方言十分朴素：“小张，我着我着。

    我今个有事，去不了，你现在走到窗户那，看到那个花盆没？

    搬开。”

    张岳照做，然后发现一个钥匙。

    “你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坐一会。”

    看到这个套路，张岳瞬间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虽然张立国在城里做生意，但张岳爷爷奶奶却住在乡下。

    他每次回去，老两口如果不在家，钥匙肯定在某块砖下面。

    想了想，张岳问道：“宗主任……”

    “别叫我宗主任，给我多官僚似的。

    你不也尉县人吗？叫我发哥都中。”

    “发……哥，那你什么时候能来一趟啊？

    我第一次报道，想和你汇报汇报情况？”

    “我这一星期都过不去。”

    张岳这下是真呆住了：“一星期？

    我可对这里完全不熟啊，平时该怎么工作？有哪些注意事项？”

    “没有注意事项，咱们分部规矩少，事更少，你随便看着办就中。”

    于是张岳更茫然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的确不太合适，宗发荣道：“要不这样，我现在在菜市场。

    你啥时候过来一趟，我给你交代交代。”

    “好吧！”

    挂断电话，张岳试着用钥匙打开门。

    这是一间办公室，放着两个桌子，其中一张还摆着一台电脑。

    墙上挂着两张照片，一张是粮监会的标志，另一张是袁老种植水稻的照片。

    其余就没什么了。

    张岳把凳子拉出来正想坐下，却发现上面覆盖着一层土。

    然后他又注意到桌上也沾满灰尘，看起来应该有段时间没人来了。

    想了想，张岳找了块毛巾，打了点水把卫生打扫一遍。

    新人吗，做事勤快些肯定没错，这一点他早就思想准备。

    弄完之后，里面瞬间焕然一新。

    稍微休息片刻，想到宗发荣的话，张岳把门锁上，直接去菜市场。

    按照地址，张岳找到地方，然后就呆住了。

    这竟是一家海鲜店。

    说到海鲜，但更多的是卖比较受欢迎的草鱼和鲤鱼。

    当然，清江鱼和鲈鱼也偶尔有人买。

    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那吭哧吭哧的杀鱼，旁边有十来个人在排队等待。

    张岳小心翼翼走过去，问杀鱼的中年人：“你好，我……”

    中年人抬起头笑道：“你是小岳吧？”

    听着熟悉的声音，张岳再次愣住：“发哥？”

    “对对，等一会啊，现在客人多。”然后继续杀鱼剥鱼。

    张岳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

    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客人催道：“老宗，快点，我记着回去给俺孙女炖鱼汤嘞！”

    “别急别急，马上好！”宗发荣嘴上说着，但看他的动作，还要在等上一大会。

    年纪大的客人瞬间有些不耐烦，转身想离开，张岳连忙问：“叔，你要什么鱼？我给你抓！”

    “鲤鱼！”

    “这条中不？”

    “中！”

    张岳把鱼捞出来，拿起木棍一下砸鱼脑袋上，接着往称上一放：“185元，杀不杀？”

    “不用，我自己回去处理！”客人付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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