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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就算你死了,此时此刻是头故意借助阳气遮掩根脚的鬼物,文海周密都不会死。”
捻芯瞬间眼神炙热,这娘们竟然还有心气出言挑衅,怪自己。是自己伺候不周了。
陈平安将腋下那本册子翻看,蘸了蘸手指,快速翻过书页,按图索骥似的,视线游曳起来,看了些妖族的秘录。
随手将册子丢入袖中,陈平安扯了扯嘴角,“捻芯,把它们都放出来,全部。然后你就留在石碑那边,看戏好了。”
捻芯也懒得问个为什么,身形掠至大鼋驮所巨碑那边,她掏出两块玉佩,分别嵌入两处微微凹陷的龟甲,瞬间白雾蒙蒙,笼罩住石碑,碧玉地面上的金线也随之黯淡起来,用以镇压妖族的层层森严禁制就此撤销,一股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和各种臊味也同时散发出来。
它们又不傻,这里是什么地方,跟隐官这个咱们蛮荒的看门狗,嘴上过招几句就算赚到了。
但还是有不怕死的,走出了再无禁制的无形牢笼,试探性向前而行,选择直面这位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捻芯有些意外,竟然不是那个道号玉梳的硬骨头,而是那个最经不起刑讯拷问的骚蹄子傅舷。
她面带笑意,喃喃低语道:“就是不晓得家乡那边,师尊的万年大寿典礼,办得热闹不热闹,还能不能用最低的价格买到酒泉宗的仙酿……”
是唯一一支蛮荒精锐兵马,竟能绕过大骊边防的重重监视,从海上在宝瓶洲西北地界登岸,试图快速穿插腹地,直奔大骊京城,将皇帝宋和斩首。
毫无疑问,这是送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它们都难逃此命运。
傅舷的那把本命飞剑,就是被北俱芦洲剑修白裳亲手斩断的。
还有一个青年容貌的妖族武夫,山巅境,他大踏步前行,走向那一袭青衫,咬牙切齿道:“陈平安,我要跟你问拳一场,输了也是死得其所,总好过被这个不知姓名的疯婆姨折磨得生不如死。姓陈的狗屁隐官,你记住了,我叫慕容树芝,搁在你们浩然,也是屈指可数的头等豪族出身。”
捻芯笑眯眯道:“谢谢夸奖。”
陈平安卷了卷袖子,微笑道:“我这个人忘性大,就算慕容宗师报了名号,也未必能记住几天。”
慕容树芝,重点在于姓氏。
在蛮荒天下,若是哪个宗字头道场、或是某个豪阀家族,能够拥有一个传承长久的“姓氏”,既是一件豪奢事,也是一件难事。
姓氏在蛮荒,可比随便取的道号金贵多了。这也是为何当初甲申帐剑修,对于托月山或是周密赐姓一事,会那般看重。
捻芯惊讶发现当尚未递拳的陈平安,竟有一种修士证道飞升之际、天地与之共鸣片刻的独有气象。
那是一种万年以来修道之士苦心孤诣,孜孜不倦追求的大道景象啊,天五人五!
以陈平安为圆心,以人身血液流转带动的脉搏为韵律,好像武学竟然也能大道显化,高台上随之出现肉眼可见的拳意层层涟漪,循着一阵阵沉闷的脉搏声响,往外扩散……拳罡韵律如座座青山排闼而来,站在高台最边缘地界的两百余妖族,呼吸沉重起来,体内灵气运转越来越凝滞,原本想要拼死一搏、趁机偷袭隐官的几头妖族,惊骇发现连那些大炼本命物都休想动用,好像皆被大道压胜!
在这种上前必死的场景之中,唯有天生狐媚面容的傅舷,选择一意孤行,艰难前行,她的两只法袍袖子晃荡不已,猎猎作响。
陈平安既不高看她一眼,也不低看其余妖族半眼。他只是轻轻晃了晃脖子。
他此刻的脸上和眼神当中,只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意味,既冷酷又热烈。
近乎神,就像一尊俯瞰人间的至高神灵。也近乎于一头在远古肆意游荡荒原、拥有无限自由的野兽。
既然你们骨头这么硬。
不如都宰了吧。
下次做客蛮荒,就把你们的脑袋都串成一线,高悬于战场上空。告诉健忘的蛮荒天下,去浩然做客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要将你们的头颅跟所有新王座的脑袋放在一起,最终筑起一座高高的京观,那将会是蛮荒天下一座崭新的托月山。
清晰感受到陈平安的武学高度,作为唯二出阵的妖族,慕容树芝明显已经有了恐惧和悔意,纯粹武夫一旦心生退意,好似涨潮的拳意就要潮落了,他默默停下了脚步。
陈平安这家伙,当年不是最多山巅境吗?为何会有传说中神到一层的气象?!一回到家乡浩然,就接连破了止境两重天大关隘?
本以为大伙儿都是山巅境武夫,上了生死擂台,再与陈平安订立一条不能用剑术、仙法的规矩,自己凭那招杀手锏,万一得手?不敢奢求一命换一命,以死换伤,耽误这位隐官的大道前程,例如元婴境闭关时、或是由玉璞跻身仙人之时多出些心魔作祟、道心瑕疵的意外……也算不亏,绝对不算什么赔本买卖了,至少临死之时,自己心里是痛快的。
这位妖族远游境武夫见机不妙,立即改口道:“隐官,我刚才报的只是化名,至于真名,可以晚些再说。”
陈平安从傅舷那边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这位山巅境,点点头,“好的,真名可以晚些再说。”
下一刻,慕容树芝便眼前一花,再下一刻,便觉得高台景象出现了倾斜,最终所有视线归于漆黑一片。
在玉梳它们眼中,就是陈平安欺身而近,高高举起手臂,一巴掌便拍掉了慕容树芝的脑袋,脑袋瞬间离开脖子,很快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他们开始担忧傅舷的结局了。
事实上,被关押了这么多年,或多或少有了些感情,由于大骊朝廷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刻意约束它们的心声言语,所以不少修士都相互间互通有无,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趁此机会,摒弃门户之见,潜心修道好了,能够看见更高一境的大道风光,更高一层的天地面貌,能够被道友、旁人和狱友们道贺几句,多少是个苦中作乐的念想。
陈平安来到步履维艰、身形摇摇晃晃的傅舷眼前,又是一抬手,女修下意识闭上眼睛,也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满脸泪水。
等了片刻,再睁开眼,傅舷茫然望向那个年轻隐官,她好像疑惑不解,生死一线间,你为何手下留情?
陈平安问道:“册子上边没有记录你跟玉符宫的渊源,你是开山祖师言师的不记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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