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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裘吉祥,也很顺利,秦老鬼不用人推纵身一跃,然后就是我,我恐高又不会游泳肯定没法自己下去,所以厂子垫底,而为了让我存活下来,他跟秦老鬼和裘吉祥已经交代好了,一定要保住我这个大雇主的性命,不然他们没有钱拿,于是等我做好准备动作,这狗日的直接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啊~’的一声滚落水里,被秦老鬼和裘吉祥给拽上岸,还喝了好几口水。
为此我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学会游泳,太特么丢人了。然后就听到又一声‘咚~’厂子下来了,半晌没见他浮上来,我心下一沉,这小子不至于关键时候掉链子吧,还有着横渡长江的英勇事迹这就没了?
我蹲在水潭边大叫了两声厂子,就看他突然在我下面冒头嘴里往外喷了我一脸水,“靠!你丫故意的是吧?!”我抹着脸上的水叫骂着。厂子嘿嘿一笑,把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扔我怀里,“唐老板掌掌眼~”。
我拿起一看,好家伙,一面蟠虺菱纹铜镜,镜面反射光亮如新,背面三组蟠虺纹做主纹,三角虺首,蟠虺张嘴含珠,身躯弯卷勾连交错,虺凶目怒睁,腹部被菱形纹叠压,做工精细,成色极好,看着像是东周的物件。
“我说你丫半天上不来原来是淘到宝了,厂爷好手段。”说着给他竖了个大拇哥。秦老鬼和裘家兄弟也被吸引过来,看到铜镜他们眼里也在发光。
“来,秦爷,您老给瞅瞅。”说着递给秦老鬼,他上手细瞧,半天吐出一句话,“看形制这确实是东周的物件,蟠虺纹指的是蛇纹,虺又指传说中的一种毒蛇,毒蛇口含宝珠,这宝珠…这蛇过于凶恶狠辣,非吉祥之物。”
厂子不耐烦地一把夺过去装进包里,“宝贝还管它是不是吉祥物,不是上周的就成嘿嘿。”我能感觉到,这老鬼话只说了一半,他不肯说我也没再追问下去。
“还有这水潭底下全是亡命魂,这宝贝就卡在两副骷髅的中间,要不是这宝贝反光,厂爷我还不一定能发现,所以说缘分到了该是咱的它就跑不了,不过这地方怕是不能多待,可都小心着点儿。”
“我去,你也是命硬没让哪个漂亮水鬼给你搂了去来个成双成对。”我打趣道。
“那厂爷我铁定得从了小娘子,来个双宿双飞,没准儿还能带咱们去取嫁妆呢!”
“你要去了我还得找道士把你魂儿叫回来,还是罢了。”
“哈哈哈~老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阳气重不怕哈哈哈~”
我们随即整理好背包,发现水潭凸出的石壁下面还有一个洞口,在上面的时候居然没看到,全身湿漉漉地提着背包进入山洞休息,洞里还有点深,能感觉到微微的气流,说明通风不错,我原以为越往山体内部会越阴冷,却不曾想温度只是稍微有点阴冷,但衣服还是得先烘干,不然太难受了。
于是把包裹里的火把拿出来堆一起点燃,衣服脱了边烤火边吃着剩余的鱼罐头,本来还不觉得特别累,这温暖的火苗一烤,疲乏困意就席卷而来,我的手机没电了,按时间推算应该也是晚上了。裘吉祥提议轮流守夜,他自告奋勇第一个,然后依次是裘平安,秦老鬼,我和厂子,大家没有异议,各自靠着石壁慢慢睡去。
可能是太累了,感觉睡了好久,等我睡醒的时候一片火堆只剩下暗红的余烬,我打开夜视镜的开关,喊了厂子几声没有回应,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物资包也都不见了,这黑暗的环境里他们能去哪里,厂子不可能扔下我,难道他们就凭空消失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努力让自己冷静,这样才能理智思考,确认了一下身体机能,虽然还有些发软,但体力是充沛的,我扶着石壁站起来,山洞外和山洞里面都是一片暗戳戳的黑,因为很小时候就是一个人睡,我自认为不是特别怕黑的人,但在这种黑到极致的寂静环境里,还是感到一股极重的压迫感。
不知道是不是浓重的黑让人产生幻觉,隐约看到山洞深处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于是右手扶着石壁一步步地往深处走去,走了差不多有5米,距离光亮目测还是很远,身后突然有一阵凉风吹过我的后颈,冷得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是液体,还带着浓烈的腥臭味,我心下一惊,虽然暂时不知道我身后是个什么东西,但这腥臭味告诉我绝对不是善茬,我还在考虑犹豫是立刻向前跑还是回头看的时候,听到了身后厂子的声音,他在说:“老唐,我找到路了,在洞外面。”
我确定是厂子,转过身一张血盆大口瞬间咬住了我的身体,感觉内脏都被它的尖牙给刺穿了,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我用力蹬着双腿,看到不远处的厂子血肉模糊地笑着说:“老唐,我们回家了。”
“老唐…老唐…老唐…”
‘啊!’我一下惊醒,摸了摸脖子上的汗水,看到是厂子在不断摇着我,我扫视了一下四周,秦老鬼也还在,我这是做了一个梦中梦,缓了缓却没看到裘吉祥和裘平安。
“老唐,裘老二裘老三他们俩不见了,还顺走了老子的气枪和背包,狗日的,你快看看你有没有少什么!”厂子气急败坏地说道,“还好老子把宝贝铜镜从包里拿出来揣怀里了,不然真他妈亏大了!”
我看了一下我的包,因为是背靠着包睡的,裘家兄弟估计是怕惊动我,所以没动,但秦老鬼给我的94式也不见了,这兄弟俩真行啊,活儿还没干完就先跑路了,连佣金都不要了。
厂子包里装的基本都是压缩饼干和鱼罐头,我的包里是冷焰火和雷管、烟雾弹、糯米还有一部分气枪子弹和飞虎爪以及我和厂子的手机,秦老鬼的背包也还在,不过秦老鬼他们自己准备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听到秦老鬼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不稳重还敢干这劳什子勾当,运气不好的怕是早死个好几回了。”
“嘿!你个秦老头咒谁呢?!厂爷我就是运气好怎么滴了,现在粮草都没了,说不准咱仨儿出去之前就得饿死在这儿,你稳重,你稳重你倒是弄出点吃的来看看呀!”厂子本来就在气头上,被这秦老头一激也不谈什么尊敬前辈了。好在秦老鬼也不跟他纠缠,慢慢打开背包的保险锁,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两摞油纸包裹的一咬就会掉很多渣的糖酥饼,自顾自地拿出一块饼闭着眼吃起来。
厂子在一边看得眼都直了,屁颠屁颠地凑过去赔笑说:“秦老前辈,秦老大,我的亲大爷诶,是小弟我肤浅了,口无遮拦冲撞了前辈,您老多多包涵嘿嘿嘿…”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糖酥饼,却被秦老鬼‘啪’地一下打断,“朽木可雕乎?”
“嘿!你还拽上文词儿了,得,爷我还不吃了,谁稀罕!”厂子说着就坐下靠着石壁翘起二郎腿。
“喏~”秦老鬼朝我这边扔过来一把短刀,我接过发现是大马士革,刀身非常古朴,上面有独特锻造法留下的锯齿花纹,这种冶炼锻造方式一直是古代波斯人的秘密技术,不为外人所知,可以轻松砍下大型动物的头颅,这秦老鬼还是有些家底的,随即对他点头表达了谢意。
接下来要怎么走是个问题,我的第八感告诉我那个向我求救的人离我不远了,而从最开始决定到走到这一步,身体里也有另一个我在质问我,这么草率真的值得吗?不后悔吗?我没法回答,后悔可能有,但我还是想把它走完,人说好奇心会害死猫,我大概就是猫属性的那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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