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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凝固于她那平坦如初的小腹上,说,“他吃不饱没事,但他害得你吃不饱。”
“什么‘他’!”
沉沉不禁被他语气逗得笑出声来。
大着胆子伸出手、学着他的样子,捏了捏那手感颇好的脸颊,她大声道:“那是阿花和阿壮!”
“……”
“跟我说:阿花、阿壮!”
魏弃却难得没接她的腔,而是冷着表情别过脸去。
“没人告诉过我,怀孕是这样的,”他说。忽然间,竟像是孩子似的赌气了,“早知他让你这么辛苦,就应该……”
“停、停停!”
沉沉表情瞬间也变了:“说什么呢,怎么就辛苦了?就应该——就应该什么?”
他并没把话说完,但难得的,她却完全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是以,心中沉甸甸的,又立刻庄而重之地掰过他的脸。
她一字一顿道:“不、要、这、么、想。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连我都没有觉得辛苦,没有因为这样而后悔生他,你怎么能代替我说这样的话呢?”
“……”
“别以为阿花阿壮听不见就乱说,”她说,“小孩子可是很聪明的。比大人想象中聪明多了。”
说着,似乎是为了让他相信她说的话,她咬唇沉思片刻,又低声道:“其实,我小的时候,应该——远远还不到所谓知事的年纪,我阿娘也许都以为我早没有印象了。可是,我真的记得的。那时候,阿娘不喜欢我,总是跟人说、要把我送走。”
这件事,除了魏弃,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在她无忧无虑的童年里,这是唯一不可提及也不能提及的疮疤。
她说出来,只会叫阿娘流泪,叫父兄担心,所以,她从来不说。
但这一刻,她却自己揭开了它。
“阿娘和我住在一个院子里,我就睡在阿娘旁边,可是她从来不抱我,那时候,我还有一个奶娘,每次奶娘把我抱去给阿娘看,她总是摆摆手,但对着阿兄,她的声音永远是往上扬、是开开心心笑着的。”
孩子啊……
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其实,也能感受到大人的偏心。
所以,当她慢慢长大、会走路、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总是很害怕面对自己那“不苟言笑”的阿娘。
“我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我的呢?后来我老是自个儿偷偷地想,想来想去,好像,就是从我开口叫了她一声‘娘’之后,”沉沉说,“那是我会说的第一个字,我见了谁都喊娘,可是对着她,我怕得说不出话来,我怕我叫了她、她不笑,依然还是冲我摆摆手,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我一边喊,一边哭了起来。”
她那时还小,却对顾氏的神情记忆犹新。
那种茫然的、怔忪的、忽然便红了眼眶的表情,多年后,她把它理解为“接纳”。
也许,不是从生下她开始,而是直到那一刻,顾氏才真正成为了她的母亲。
“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也看到那种表情,”末了,沉沉说,“所以,我得纠正你。魏弃——没有‘就应该’。”
没有如果,没有后悔药。
既然选择了做父母,就应当有接纳这未知生命带来的一切可能后果的预期。
她说完,伸出手去。
这一次,却不是捏他的脸也不是玩笑,她只是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把脑袋轻搁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一个带着“重量”的拥抱。
生命的重量,就那么看似寻常地寄居于她的腹中,而在她平坦的肚皮底下,血液在流淌,皮肉在变化。
而这个过程,并不只有她在承受着。
他也同样如此。
他所忧心为难的那些问题,答案,亦并不在那些繁复陈旧的医书里,正在他眼前。
沉沉说:“我才没有那么弱咧。你知道吗?我在大伯家里的时候,可是连吃最噎人的饼子都能活下来的。所以,我的孩子一定也能做到。他肯定好好地在我肚子里长大啦。”
“……”
“你相不相信呀?”
“……”
“怎么不说话?你相不相信呀?”沉沉笑了。
魏弃依旧沉默着。
却蓦地伸手回抱住她,也将脑袋深深埋进她的颈边。
许久。
久到她眼皮打架、都快要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如小鸡啄米般直坠。
她才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他说:“就是因为……相信你。”
“就是因为相信你,比想象中更坚强,”魏弃说,“所以我很害怕。”
不是担心,而是害怕吗?
“我害怕不顾一切、不计付出也要延续生命的母性,”他说,“害怕那种,宁可忍受痛苦,也要供给自己的骨肉,直到生命燃至最后一刻的坚忍……就像我母亲曾经做的那样。”
“我……”沉沉怔住了。
这时的她,其实还不能理解魏弃的惶恐不安,只是难得听他主动提起自己的母亲,又有些好奇他的语气这般沉重而隐忍,不由地竖起耳朵。
可,魏弃却不再往下说了。
只顿了顿,话音一转,又沉声道:“所以,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拢在她脖颈上的双手渐渐收紧了,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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