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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蹲着的，和一排蜡黄脸、青光眼的人，一起坐在摇摇晃晃的“旧贵顺号”船廊走廊中。两边都是老式的船廊隔墙。坐着的这批人，估计是在游轮中待久了，又没什么吃的，精神都很不济。通道里，还有浓重的怪味。
    还没等卫厄观察结束，旁边的人率先给了卫厄后背一巴掌，随即有人劈手把什么东西，从卫厄的手里抢了过去。
    “你这年轻囝，咋还抢别人的东西呢！”恼怒的骂声响起，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陈春华”把卫厄在暗格里发现的油布包夺回去，宝贝似的焐在胸口。
    这时，卫厄看见，自己和“陈春华”的面前，都有一碗白米饭。
    这次的白米饭倒是正常的，可卫厄对上次贵顺号特产的动态米饭有阴影。
    见四周的人，都捧着白米饭狼吞虎咽，跟饿了八辈子一样。
    卫厄把自己的那碗饭推给陈春华。
    陈春华一愣，连连推脱，见卫厄似乎真心要给，他才有些犹豫地打开自己抢回去的油布包，口中念叨着，这东西不能分你，给你看看还行。
    陈春华打开细绳子系着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数了数。卫厄越过他的肩头，看见里头有三块长青霉的饼。陈春华带几分炫耀地讲，这是他们汕头老字号的月饼，用料扎实，舍得用油，用五仁馅儿。他们平时舍不得吃的。这次要去南洋打工，一走好些年。
    他老婆舍不得他，背着他，去买了一份。
    说月饼是中秋的饼，让他带着去南洋，路上吃着月饼，心里想着家乡的人。
    一份月饼三个，陈春华哪里舍得吃。他只每天吃饭的时候，就放在鼻子前，闻一闻，就着月饼的油香味，吃今天的米饭。
    “还是娶了媳妇好，媳妇心疼我，我去南洋给媳妇赚钱，盖大房子，不让她住老破房子让人笑话。”陈春华说，宝贝似的把发霉的饼在鼻子前又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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