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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边坐好,便一道注目门口,自然有人进去相请,过了一会,几个内侍引导着皇后和谢双吉并肩而出,太子随在身后,走到门前,谢双吉哈哈一笑,快走一步,赶在皇后前头穿门而入,径自走到右侧太师椅边,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令大家都为之侧目:此前这样的议事场合,如果谢春华团长在,多数时候是不坐的,都立在皇帝身后,不料今日,谢双吉却坐了,虽然还是把左侧的最尊位留了出来,但这多少也显示出了买地的强势——一个副团长,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然而,若是要说到她为谢六姐亲妹的身份,似乎又有些合情合理了。在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了对方脸上的犹豫,但正因为大家似乎都有话想说,却颇多顾虑,最后,竟然谁都没说什么,只是俨然默认一般,又去转眼望向皇后。
如此,皇后本来慢下的脚步,在空中微微一顿,便也只能重新加快,行如无事地步入屋内。众人都站起身来,微微躬身示意,只有谢双吉安然坐着,甚而还摆手迎了一下,似乎是示意皇后不必客气,快快坐下。
这番做派,可谓是无礼至极,皇后却仿佛没看到一般,牵着太子的手,在太师椅上先坐了,自有人搬来绣墩,安置在皇后侧后方,太子垂着头坐了下来,谁也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王顺儿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孩子,不如他父亲十分之一聪明,连他叔叔都是不如,不抓紧时间和七公主交好,还这般矫情作态,这是取死之道。”
大家这般迎候,虽然已经是极为简单的礼节,但也毕竟耗费了一些时间,本该立刻开始议事,可皇后的气势,被众人合力,连着谢双吉一起,给了个下马威,已经大不如刚才了,她也就不再说话,而是低头注视着宫人上茶。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大家好像都在等着别人先开口,王良妃心中有数:按道理,帝后敌体,皇帝昏迷,就该皇后视事,太子监国,这是谁都没法否认的道理。
可偏偏,如今已经是礼崩乐坏的时候了,帝后感情近年来也十分疏离,甚至分宫而居,自从太子出阁读书,皇后就带着太子住回宫中,为的是读书方便。由于皇帝已经常年居住在别宫中,夫妻实际上已经很少见面,太子一个月也不过是来问候两次而已。
至于说政治立场,双方更是早已分道扬镳。皇后和太子,已经是西林党这里尊奉的旗帜和魁首了,也因此,皇后已经被宣扬为千古贤后,太子更是被誉为古今第一的贤太子,似乎敏朝距离中兴,只差一个昏君的倒掉,这也是皇后在别宫说话不太管用,甚至还被谢双吉压了一头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不洗脱身上浓厚的西林党印记,太子想要监国很难,说不准随着田任丘的一个心念,倒是有可能距离死亡非常的近。
说到底,也是因为皇帝恐怕根本没想到这皇位还有能传承下去的一天,所以才会轻而易举地把太子出阁读书,当做筹码用在了某次交换之中……
王顺儿的记忆还是比较清晰的,她记得太子出阁读书,似乎就在买地的定都大典之后不久,那一次夜奔事件之后,皇帝把江北划分为赈灾特别区的同时,下令让太子出阁读书,算是对西林党的安抚。
西林党从此是有了一点指望,不至于和皇帝往死里闹了,不过后遗症就是,皇帝对自己的安全也越来越不放心……防行刺是防得更加密不透风,而对于他死亡的直接受益人,太子以及皇后,他的疏离和防范,似乎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本穿了无非也就是一点私心,皇后怎么能接受自己儿子应得的遗产,被皇帝轻而易举地送出去呢?皇帝丢掉的每一块土地,都是她的心头肉啊!
如果从来没有接触新学的机会,一味的贤良淑德,前朝的事,恐怕也是根本没有见解,偏偏,皇帝还让后宫女子都跟着开蒙读书,虽然本意是教出一批理工人才,可皇后的野心跟着滋长,反而带她们其余人,有多少能在技术岗位上发挥作用的?有一个算一个,现在多数都是在做管理岗……皇爷这也多少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是给自己造出了敌人来了。
想到这里,王顺儿不由得略带自嘲地暗自一笑,心道,“世间多少事,是能心想事成的呢?连六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皇爷了……皇爷又哪里想得到,他都已经这样养生了,最后却还是免不得要承受这么一劫!”
说意外,也是意外,但谈不上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这年头,还在做事的官员真是都疲了,从敏朝这里说,打从二十几年前,买活军崛起开始,充满不祥的、突发的意外消息,就没有断过,早就历练得宠辱不惊了,皇爷生病有什么稀奇的,听过老鼠渡江没有?
千百万鼠只,咬着对方的尾巴横渡江面,这不比人生病稀奇?而且还真是真的!渡江后不久,鼠疫就跟着流行起来了,还有什么上百只老鼠的尾巴都粘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鼠球,互相撕咬等等,这些奇闻,哪个不是稀奇古怪,却又全都如假包换的?你除了接受又还能怎么样?
不过,话说回来……皇爷生病其实还真挺稀奇的……
虽然按谢双吉转述,以及太医的诊治,似乎皇帝的确是突发的脑溢血,但想到这里,她也难免生疑:要说累,皇帝也累,但累并不是脑溢血发作的充分条件,从体重、生活习惯、年纪来说,皇帝怎么都不是该发脑溢血的人群。
那,要是如此想的话,不是脑溢血,却又口鼻流血,突然昏迷……难道是中了毒?
‘红丸案’三个字,从脑中掠过,她很快又暗暗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必再好奇了:人都这样了,便是救了下来,又如何?在政治舞台上,皇帝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现在的重点是,该如何继承最大份的政治遗产,王顺儿可以肯定,在座所有人除了谢双吉之外,打的全都是这个主意。王顺儿也要好好想想,她现在该怎么选边站——她算是这所有人中选择余地最大的一个了,跟谁都有点渊源,选哪一边也都还说得过去。
“好了,现在先说说皇帝的诊治吧。”
皇后不开腔,或者是在等人来请,以便她重新拿起架子来,不过,谢七公主今天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强势到底了,竟是没给她这个机会,率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虽是外人,但大家也都知道,如今天下的医药,我们买活军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就先说说我的见解吧。”
“第一,病人的病因,这个,没有经过我们专家团的诊断,还是不要下定论为好,到底是什么病因,专家团到了,一诊便知——他们都已经上路了,半个月内准到。我相信,我们买地还是有这个信用,能诊出有公信力的病因。”
这一点是大家都认可的,不论如何,买地办事,丁是丁卯是卯,信用很好,就算西林党也予以认可,都是微微点头。谢双吉把大家一看,又道,“第二就是病人的护理了,恕我直言——太医署这里,水平恐怕不是很高。”
她的语气很强势,也很不客气,“我也不知道是在讽喻什么,但我们买地是反对一切迷信的,什么真龙不得其位这样的话,我个人感觉,很荒谬,好像在阴阳怪气什么,我听了不太喜欢,也觉得这个医生不是很值得信任。”
几句话说得隔邻立刻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偷听中,承受不住被点名痛骂的压力,骤然昏了过去,众人面面相觑,见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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