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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浸在血泊中的走钢丝的杂技演员;被狮牙刺穿喉咙,紧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湍湍涌出的青年猎人。正此时,一个天赐的奇特玩具又在不经意间抬起欲求的头来。如果是平时,对于这种自然的悸动,孙铭辰恐怕会感受到一种喜悦的好奇。——但现在可不是时候,他能感觉得到,如果任由这种黯淡而辉煌的快感膨胀下去,自己的理性将被彻底吞噬。——坚实的身体、鲜血、凋零。他像一个笨拙的罪犯急于掩盖罪证那样抓住周殊宇的手腕,似乎想保护它们免受自己视线的折磨。
像是一种突然性的『恶习』,或者说固定的『嗜好』,——这种异常的——sadistic的冲动,令孙铭辰感受到一种悒郁的酩酊,某处同头脑一样昏胀得难受,——一种浑浊而忧郁的冲动想要破土而出。(一个病人,大冬天想看凋零的兰花,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正你迟早也会找到我的。”
唉,这可真是……令人惭愧。
这句话又在心中回荡了好几遍。虽说倒不像是含有什么特殊的意味,但对于内心焦灼的孙铭辰来说,却搅得他有些不得安宁。却是在另一个方向的。(他那两只滚圆的眼珠子,此时一定闪着透亮的光芒。而自己则毫无疑问狼狈甚至滑稽不已。
因此,在两股激流的对冲下,那股病态的欲望中忽然涌出了一丝异样的感动,纠缠着先前那股惭愧,他紧紧握住周殊宇的手腕。又回荡了好几遍。焦灼的不安中,两种冲动都试图争夺霸权。自卫的冲动和欲望的冲动。直到此处的浪花终于击散了彼处的涟漪,后者在压抑中暂且归于宁静。感到一阵寒冷的悔意悄然滋生,他才长舒一口气,说道:
“好啦,脚上你就自己解吧,我先去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嗯。”他乖巧地低着头,学着自己先前的动作,有模有样地解绳子,的确是有够笨拙的。
至于仓皇逃出的孙铭辰,却并没有给父母打电话。事发之突然,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他羞愧地原地蹲下,捂住通红的脸颊。
在楼梯的拐角处,他突然遇到了一个自己始料未及的人。
“您是……”
……
“唔,你已经醒了吗?”
先是一阵风吹进来,随后周殊宇的声音便如约而至。
“醒了一会儿咯,”孙铭辰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双手捧着的碗,“你去干嘛了啊?”
周殊宇放下深褐色的瓷碗,里面盛着白粥。“熬粥,顺便和天启聊了一会儿。”
“哦……”孙铭辰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却没有再追问的意思。“过来一下。”
“怎么了?”等周殊宇走到床边,孙铭辰便忽然起身搂住他,不等站着的那位惊愕脸红,作恶者又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刚啊,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你的外祖父。”
“外祖父?为什么?”
“想到他替你出面,收拾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了嘛。”“电影节那次?”“是哦。”
孙铭辰的语气倒是轻松:“当时的佟将军还,尽管表面上只是在大学任教,好像已经与政府和军方已再无瓜葛,可他的时间仍然金贵得一分一秒都可以拿去拍卖。他平日里也不怎么管你们家里的事吧?但那次却偏偏花了足足半日有余的时间,亲自来学校处理小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啊,对了,之后的某天,是初中的时候吗?他好像还找我单独谈了一会儿。”
“似乎不止一会儿吧,”周殊宇侧着脑袋苦笑道,“午饭之后,外公就将你带走了,直到晚自习前才把你送回来。”
“这么久吗?我怎么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印象了?”
他说话时依旧带着习惯性的笑容。但这也是实话,如果要孙铭辰在一个地方花上整个下午同一位陌生老人交谈,那自己非得在半途就装作昏过去不可。
不过他却记得很清楚,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厌倦。
“大概嘛……说些客套话,又聊了些和你有关的事情吧。”
“哎呀,半下午后,佟将军还教了我些赌博的技巧。”
“赌博?”周殊宇一惊,他并不擅长哗众取宠或恶作剧。无法吸引那些对他漠不关心的大人的注意,所以也未曾与佟鸠羽有过多的接触。但在他寥寥无几的印象中,外公似乎不是个喜欢赌博的人。
“是啊,我也很意外。『大名鼎鼎的老将军怎么会做这种带坏小孩子的事情呢?』可事实却并未全然如此。”
“再想想哦,他和我玩了大半个下午的扑克牌,什么二八杠之类的……”
“当然,”孙铭辰抬起头悠然一笑,“我一局都没赢过。”
“于是,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便告诫我了一句——『不要做靠运气才能取胜的事情』,再然后就让司机把我送回去了。”
周殊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甚至当孙铭辰若无其事地谈论起自己外公的时候,他也只觉得不过又是一个古怪而捉摸不定的陌生人。
“算啦,我也是无所事事才胡思乱想的。”
的确,方才的回忆,既没有特别的理由,也没有任何目的。
他像是弹射似地起过身来,勾搭着周殊宇的肩膀,一同走向简易的木桌旁。
“你不吃吗?”
“不用了,有些事情,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吧。”
“好嘞。”
白粥里加了些糖,恰到好处,的确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他呼呼地吹着瓷碗上热腾腾的白气,直至心满意足后才继续进食。自从离开地平后,他还从来没有那一顿吃得如此安闲自在。
至于周殊宇说了些什么嘛,孙铭辰只听了个马虎。毕竟对他而言,『不做过多的思考』才是保持幸福状态的关键。再说,自己的脑子本来也就不算很灵光吧?就算是必要的、不得不进行的思考,也只是为了减轻周殊宇的负担而已。
“啊,选择吗?倒是个新奇的说法呢。”
“时间嘛……噢,兽?好像也有点道理诶。”
“命运啊。意志?善恶,啊、是劝善惩恶。不过善恶的根源都可以归结于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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