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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洁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味道在她的口腔中蔓延,这种冰冷的枯萎,一如她此刻的心情,也如当年她知道自己的情郎背叛自己、背叛家人时的心情。
“我之前说的呢,也不完全是糊弄你们的,至少是有一半真实可信的。”梁洁雀看了看众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在乌俾城跟我们对接的人,并不是当年帮助田陌、德筱逃出京城的胡商后人。”
“不是?”沈忠和微微一皱眉,“那你们又是如何确定他们的身份的?”
“有信物。”梁洁雀看了看沈忠和,“当年分开的时候,都给彼此留了一个信物,这个信物不可能会被仿制的,因为材质不易得。”
“材质不易得?是什么的?”
“象牙的。”看到大家都是一脸惊讶的样子,梁洁雀轻轻一挑眉,“或许别人搞到象牙很难,但当年田陌和德筱他们,其实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前朝末帝在京城弄了一个象苑,不是吗?京城那个时候也有不少的能工巧匠,雕刻一对象牙的配饰是很容易的。他们当初雕刻了一个环形的,还挺复杂的配饰,一方拿了一半,就为了日后可以接上头。”
“那个配饰现在还在您手里吗?”沈忠和一脸期待的看着梁洁雀,“我能看看吗?”
“不在了,当年那场海战之后,这两个象牙配饰全部都被丢进海里,义父说,强制脱离关系,没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再来找我们,我们就可以把他们当成骗子送到衙门去了。”
“这个法子很高明啊!”沈忠和拍拍手,“祖父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之前不是还想着可以和平解决吗?尤其是人家对我们有恩,还是救命之恩,对不对?我们怎么能那么的绝情呢?那样做的话,会显得我们特别不是人,特别的不厚道。以后如果我们在遇到麻烦的话,谁还会来帮我们,是不是?”
“这倒是。”沈忠和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先礼后兵,如果好好说的话,他们不同意,那动手也不是不可以。”他看向梁洁雀,问道,“可是,如果不是那些人的后人,他们怎么有这个东西来接头的?那些胡商的后人又去哪儿了?”
“他们告诉我们,那几个胡商的后人早就成为了主人的左膀右臂,一代一代的,都已经成为了主人的心腹。这一次,本来说是想要亲自来乌俾城见见老朋友的,但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他们被绊住了脚,所以,派了手下的得力干将来完成这一次的会面。他们还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要见面的,毕竟双方的合作一直都非常好,关系也很好。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年的形势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没能见面,对于这一点,他们也非常的遗憾。”
“可对于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遗憾。”….
“是啊,一点都不遗憾。”梁洁雀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巴不得他们永远不出现,甚至希望他们和他们背后的人都死绝了,再无人知晓这些前尘往事。”
“可惜事与愿违。”沈忠和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并不知道那些金子的事情。”
“没错,这也是他们不知道金子的来历,也是他们不敢收那些金子的原因。”
“那就能说得通了,他们此次的乌俾城之行,除了做生意之外,就是要完成上面交给他们的任务。至于其他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可以说了算的,也不会越俎代庖,更不可能自作主张,否则,他们会受到非常严苛的惩处。”
“严苛的惩处?”梁洁雀微微一皱眉,“侯爷,您的意思是……”
“梁姨,您有所不知,那个组织非常的严密,分工非常的细致,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也幸亏他们人不少,要不然,也分不了那么细。他们有各自的一条线,每个人都必须遵守这个规矩,一旦有人越线越级,迎接他们的将是非常严厉的处罚。虽然法莲大师是得道高僧,但御下极为严格,在他的认知里面,越线和背叛是一样严重的。”
“不,背叛更严重一点,他从小就被背叛,所以,如果有人做出与他想法、与他意思相反的事情,就都视为背叛。”薛瑞天看向梁洁雀,笑了笑,“如果这些胡商背后的人,还有青莲教背后的人,真的是法莲大师的话,你们拒绝了他的要求,拒绝了给他找特别通行证,就会被他视为背叛之人,是他无论如何都要除掉的对象。对于所谓的叛徒,他是从来不会手软的,无论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不一定能躲得开。你们能做的,跟我们一样,都是正面迎敌,明白吗?”
“这不是巧了吗?”梁洁雀轻笑了一声,“侯爷的说法跟那几个胡商的说法出奇的一致,因为我们很明确的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告诉他们我们没办法、没能力做到这一点,而且还跟他们说,我们不会再因为所谓的恩情受制于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跟我们说的。”
“一模一样吗?”
“不,意思大概差不多,但说的比较委婉、温和一些。”
“怎么个委婉、温和一些?”
“那些胡商说,他们的主人不是好相与,脾气不太好,有点阴晴不定的意思,希望我们再多考虑考虑,主要还是为自己的性命、家人的性命考虑清楚。毕竟,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如果真的想要彻底脱离,也不是不可能,但整个过程是要被扒掉几层皮的,至于这几层皮被扒掉之后,还能不能活着,那都是一个疑问。他们也是好心,想要劝劝我们,不要一意孤行,但我们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跟他们接触关系,毕竟我们还是大夏的子民,总不能当个乱臣贼子。”….
“这话说的有骨气!”沈忠和轻轻鼓鼓掌,“可他们依然不依不饶,对吧?”
“是啊,依然不依不饶,虽然说出来的话是很温和的,但他们态度是非常强硬的。”
“祖父怎么说?”沈忠和看着梁洁雀,很不解的样子,“祖父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强迫他的人,尤其是这种以性命威胁的人吧?对他们还能容忍?” “当然不能容忍了。”梁洁雀叹了口气,“你祖父什么人,你是最清楚的,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能被几个小年轻给吓唬住了?”
“这倒是。”沈忠和轻轻点点头,“那老头儿的痞脾气可倔着呢,越是跟他对着干,越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沈大人一看就是很有心得体会的。”薛瑞天一挑眉,“只可惜那些胡商不知道,还要威胁他老人家。”
“所以,义父就说,既然他们想要逼迫我们,让我们离不开这个乌俾城,那么,我们就越要不能如了他们的愿。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都不能摆脱他们,那么我们以后的子孙也要像我们和我们的先祖一样,日日夜夜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他没有办法想象的。”
“老爷子说的确实是有道理。”薛瑞天点点头,“总不能每一代都跟下一代说,如果收到这个标记的信,那就是讨债的上门了这样的话,对不对?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很窒息,这样的日子简直不是人应该过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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