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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队都使绊子,这盐队在江湖上的行难免就障碍重重了。
在陆大红来看,这些人没有一个真正相信白莲教,但白莲教作为魔教,身便给陌的盐贩互相取得信任提供了一层媒介,是教外弟兄也不要紧,只要肯付礼金,便说明有合作的诚意。以六姐的传授来说,这里的白莲教便是盐贩交际的平台,促成合作,缓和了冲突。在平台上达成一致的规矩,容易就能推行开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以许县附近的私盐贸易为例,许县、丰饶县、临城县、衢县,江县、云县,省交界之地随意就可数出六个县城来,下头也有不少的村落乡镇,这么大的市场自然活跃不止一支私盐队,因为这毕竟是地下的意,盐队身也不是稳,有时随背后大老板的倒台而销声匿迹,有时也受到大老板的指示,暂时低调行事。因此盐队之间并没有严格地划分地盘,但大致遵循一个规矩,便是先到先得,他们用白莲教的暗号在驿站外留下痕迹,用密语交代时间、去向和携带的货量,这样后来的盐队一看记号,便知道该如何规划自己的路线,如此一来便可以避免大量无意义的跋涉,以及可能产的冲突。
他们之间彼此也互相趸货,这是因为私盐的产同样也不是稳。譬如刘老大,他的核心市场在许县和丰饶县,衢县那里偶尔去,但丰饶县也有另一支盐队,香主姓楚,有时因为战『乱』或是饥荒,自己的盐场减产了,便互相求助调货。有些盐队干脆都在同一家盐场取货,四处去贩卖,这也都是有的。因为买活军崛起,前几个月丰饶县、衢县都有盐枭过来拿货,让刘老大安享了一大笔收入——买活军的盐好,丰饶县、衢县的盐枭拿了货可以再往他们周边的县城去转卖,所以这里往来的银钱量就大了。
刘老大并未特别抬价,而是按规矩来的,县这里,盐价各有规矩,上门取货是一个价,送到地头是一个价,因为盐场煮盐需要铁器和柴禾,成大致都能估算出来,一百斤盐‘出场’是分银子,也就是300元的筹子,往外卖到百姓手上便要卖到八文一斤——也就是筹子8元一斤,官盐私盐都一个价,但官盐肮脏不堪根无法食用,百姓们强行摊派买了官盐以后,要再买私盐。如果都和买活军一样出味道纯正的雪花盐,那么十文、十五文一斤都有人家买的。
如果是兄弟来取货,刘老大一百斤盐只加2分银子的利,但翻山送到丰饶县,如果丰饶县下的乡镇都已楚香主手下的兄弟过一轮了,那么刘老大便可以把手里的货都用6文一斤的价格趸给楚香主,楚香主一吃下来,这是规矩。陆大红知道了这些数据之后,拿根树枝在地上划拉了一下,便算出了往年刘老大这支盐队大致的利润,以及许县真的人口数,并且立刻用铅笔记在了笔记上。
这些数字对盐队的兄弟们来说倒并不陌,如吴老八这样的机灵人,多少总暗中计较一下香主一年能留下多少银钱,其除了去年省近乎无限制拿货的况,私盐贩子的收入也不能说极高,只能说比一般人要好些,但也有限。他们这支盐队只在许县来说,一年大约是要五十万斤盐,陆大红说,“我们做过研究,只要是做重活的汉子,一个月至少是要吃一斤盐的,虽然『妇』人和小孩吃得少,但南方有腌菜腌肉的习惯,算下来许县大约总规模有五万人左右。”
买活军的度量衡和外界也不同,她教众人换算,“彬山的成人如果要做活——做体力活的话,一天吃七克盐是最少的了,少于七克做活便没有力气,抽筋,这叫低钠血症。”
众人都连连头,他们家串户时,经常见到这样发病的百姓,多人以为这是精怪附身了,但有见识的人家便知道这其是盐吃得不够,汗出得多了。
“七克盐,一年用量是2.6千克左右,这是乘法,我前些日子教过你们的。”陆大红带大家温习竖式运算,学习基础乘法,她说得慢,以便所有人都能跟上。“由于我们这里用的是老斤,一斤只有250克,那么一年便是要吃十斤的盐。大家都帮我验算一下,这没有错吧?”
由于私盐贩子要做买卖的缘故,算学是能上手的,众人都了头,吴老八忍不住说道,“不精确呢,因为并不知道每家腌菜腌肉要用多少盐,只能大概估量人口,却难算出到底有多少男丁,多少『妇』女,多少孩童。”
“是,但这已比黄册要准确多了。”陆大红说,“我们拿下许县后,翻看了黄册,黄册上是十年前的,记载许县只有两万多人,简直就是胡闹。临城县、云县也是一般,真人口和黄册出入极大。”
有一些贩子不知道黄册是什么的,身旁有人低声解释——黄册便是每隔几年,人口、土地大查之后,登记在衙门里的东西,是要给京城里的老爷们看的。一说到这里,他们便都心地笑了起来:既然是黄册,那末隐户肯不算在内的喽?那怎么可能准呢?一向以来,贩私盐总是比不上衙门里做公的,今日陆大姐一破,怎么反倒贩私盐的,贩的不止是盐,反而比衙门里做公的有了用处呢?
这些私盐贩子虽然未亲眼见识到六姐的神威,也没见证许县的变化,但对买活军已是越来越打从心底的亲近和喜欢,这是一种难去分析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们在买活军这里感到自己是有用的,或许是因为陆大红有事和气,为人处世令人在佩服,或许是因为买活军教授的知识在日常活中并不如他们想得那样无用,他们知道得越多,脑子似乎就越清楚,周围的世界不再是一团危险的混沌,而逐渐分明了起来,他们——逐渐意识到,自己从前过的是浑噩的日子,这非得是摆脱了无知以后才能得出的结论。
吴老八尤其是受到了算学的吸引,他觉得陆大红所说的这些窍门——通过盐量来估算人数,在是极为巧妙,对他有一种异常的吸引,他现在就极想弄清楚究竟一般人家每年腌菜要用去多少盐,以便可以精确地计算出许县的人口数量和人口构成。尽管知道这些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际上的好处,但吴老八却认了,一旦搞清楚这个关节,便一能给他的精神带来莫大的快慰。
此外,有刘老大从前的收入,这个也计算了出来,在买活军的雪花盐出来以前,盐队一年连趸货带零售,能近七十万斤的盐,二十万斤是以批发的形式的,零售的五十万斤能带来2500两的利润,粗看高,但要孝敬上官、打关卡,这里『毛』估估就要花掉八百两,其余1700两中,200两固是『毛』驴的支出,手下兄弟近百,一年能拿约十二、十两上下的辛苦钱,每年都免不得有抚恤伤亡的开销,余下一二百两——这不算完,往年白莲教在此地势大的时候,每年要供奉五十两的香火钱,这是决计省不下来的,也就是这些年白莲教在地的分坛连续不断的『乱』军打得元气大伤、销声匿迹,才能免去这笔开销。
好的时候,一年能余下一百五十两给刘老大,差的年景剩个五十两就不错了,可能要倒贴,当然这笔收入不能说不可观,但刘老大这样有名气的盐枭也只能拿这些。可见食盐在此时确是高量、高流水、高人工和低利润的行业,陆大红把这些数据都仔细地记录下来,尤其记载了白莲教这个平台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她油然产了一个想法——六姐一不喜欢,但在她看来,这将非常用。而且任何人在她这个境地都产一样的想法,倘若放弃这个计策,那简直就是亏的。
彬山女娘的胆子要比临城、云县女娘的胆子都大,譬如此时,陆大红心里就出一个想法——她想勉强一下六姐。
“前头就是丰饶县了,”她指远处天幕中青『色』的轮廓,“我们已过两个村子,岔道口都有丰饶县楚香主的标记,看来丰饶县的市场暂时是饱和的。刘香主,现在按规矩,是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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