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0章 不婚的潮流临城县.金逢春 女娘们发……  买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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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王并不否认这规矩的确让人不适,她尽量详尽回答女娘们的问题,“除了绣活以外有甚么娱乐?做算学题就是娱乐……偶尔也听戏,因为在本三亲六戚很多,每月总有三五场酒,随婆婆出去赴宴便可松散个半日,听听戏,和姐妹妯娌们闲话片刻,便是娱乐了。家风正的人家,除了过年以外,平日在家是不许饮酒赌博的,出赴宴也不敢多饮,唯有婆婆能有偶尔抹牌打马吊的资格,我们在旁帮着看看牌已经是难的放松了。”
    “纳妾的人家颇多,不过书香第倒不常见,多个姨娘便是多一份使费,像我们家,也便是大伯因为无续娶,由婆婆做主抬举了一个姨娘,但容『色』也颇为平常,只是善于育儿罢了。不过即便不纳妾,也不出去吃那种荤酒……染指家下的丫头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众女交头接耳,有人问,“家务事都是谁做主呢?”
    这自是婆婆了,“外务一开始则是老爷,我们夫妻能做主的只有屋里的一小事,但若要人事任免——”这是个买活军内部的词儿。“那也还要老做主。这是由于老爷还在的缘故,老爷过世后,如果兄弟分家,那就自己能做自己的主,我们没有分家,因此还是老做主——老还年轻呢,不过五十岁不到,精明强干,家中都是她在管事。若是分了家,也不会轻松到哪儿去,除了接手家务外,还要时不时去给老问安,一日里应也是忙忙碌碌的,少有空闲的时光。”
    又是一阵低声议论,还有人问,“若没有分家,那在外做活的女娘,她们的所要交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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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自是要的,”王忙说,“没有分家,收入便都是归公,这一点不分男女,都由婆婆拿在手里,再往下分配。”
    平心而论,王的日在此时绝算不上辛苦了,至少她不必做饭洗衣,这四个字在大敏朝代表的工作量半点儿不轻。这是个做什么都不方便的年代,体力活比想多多了。只是没事时候绣绣花而已,还有余裕发展个人的爱好——平民百姓哪有什么爱好呀?从早到晚,不都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若在从前,王过的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她也不是没有盼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嘛,家婆手中握有最宝贵的权力便是财产权,儿媳『妇』所有的收入都将由她来支配。但如今她的叙述,显不能令买活军的女娘们满,她们对于熬上许多年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劳所毫无兴趣,云县小红皱了皱鼻,开始问负面的问题了。“听说富贵人家是有和离这么一说的,若是日过不下去,该怎么和离呢?”
    她这么问,是因为如今的底层人家,很多婚姻连婚书都没有,不论是共妻、典妻、租妻,又或是另娶另嫁,都没有任何文书,完全由邻里长辈居中做保作证,也就没有和离一说了,小红出身底层,但现在有了身份,自便关心起了有身份人家的习俗。王回答道,“和离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多数不是因为日过不下去了和离。”
    那是因为什么呢?“许多时候是因为两家发生了争执,要断这亲,妻家抢在夫家休妻前上和离,又或是女家势大,男家衰微,娘家兄弟上强令和离,将女方另嫁等等。”
    “因为两人实在不喜欢对方而和离的很少就是了。”小红总结。
    王点头称是,厅内顿时骂声一片,而她似乎已预料到许多女娘的反应,并不吃惊。谢双瑶趴在讲台上认真听着,不时招呼女娘们吃喝,“吃呀,吃呀,尝尝这巧克力,一人只有两块呢!”
    这茶话会是私人聚会『性』质更强一的密会,气氛终究比会议要随放松,金逢春道自己猜不错,这是只有谢双瑶看好的近人才会被邀请参与的私宴,她们因此了一明显是仙宫体己的供给,瓜花生是随便吃的,一人还有一盒生生闪亮亮,说不出是什么材质,上头印着怪字,令人目眩神『迷』的东西——谢双瑶说是喝的,而且不禁止她们带回家去,金逢春即就没有。而另发了两个小小的薄片,是她口中说的巧克力,金逢春也不准备现在品味,她更多的心思已不自觉被谈话吸引。
    厅内女娘们也多是如此,临城县女娘都有家人,更情愿带回家去,而彬山和云县的女娘显不是第一次吃特赏了,便显见多识广、从容不迫。云县的庄素问,“你刚才说,已婚『妇』女只对自己的嫁妆有支配权,那如果男方侵占女方嫁妆怎么办?”
    王还好是诸暨人,那一带居民善讼,她又书识礼,对法规是很熟悉的,从容答道,“这也在所多有,若是日过不下去了,可以请娘家父兄出面交涉,嫁妆单都是一式两份的,和离时可以全部带走,相应也要退还彩礼。若是两家纷争不下,便由娘家人代为进衙告状。”
    “『妇』女不能自己代表自己吗?”
    “没人会接女人的状的,女人自己也根本拿不到状,状师不接待女客。”
    后世影视剧中传奇状师代弱女状告豪的桥段,在这年代是没有人买账的,因为女人在社会上并不被认可为独立的个体,只有一种例外,那便是她是守灶女或是寡『妇』,即便如此,在法律人格上也依旧是低人一等,必须有一个男『性』亲属为她出面。
    金逢春逐渐从她其实很熟悉的社会日常中领悟到这个道理——在过去的旧秩序中,女人从生到都必须依靠着另一个男人,而一旦出嫁后,社会规范便会默认她失去了一切对自己的主宰,丈夫将拥有对她全部的处置权,除非娘家的男人把她给抢回来。她本人的愿或许能起到作,但这要看别人的脸『色』,丈夫也好,父亲兄长也罢,他们能尊她的愿,她的愿才有,归根到底,依旧是他们的志在发挥作。
    这很不公平,但金逢春对此倒是并不愤怒,因为好像这么多年的规矩也从未遭到破坏,她一个人的愤怒也不会有大的处,金逢春还是很实主的,她本能在向谢双瑶学习,于是她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目前来说,父亲是尊她的愿的,大哥也听凭她做家里的主,那么金逢春就完全不必给自己增加风险,她何必为自己去找一个可能会干涉她生活的主呢?既她可以工作养活自己,那末她似乎完全没有必要结婚。
    这个结论在厅里是普遍的,朱玉玉大声说,“如果成亲了就要事事都听从什么狗屁夫君的安排,连自己赚的钱都不归自己,那我不需要成亲。”
    这帮买活军的女娘没有无人供养生活的担忧,她们个个都是高收入群体,“我自赚自吃,自己做自己的主,我何必再找个人来?费不了那个事,我自己过好很!”
    她们也没有老了没人依靠的恐惧,“孤儿那么多,我收养个孤儿不好吗?收养个心细的小女娘,我还不自己生呢!”
    如果金逢春足够细心,便会发现这个座谈会的走向有失控了,谢双瑶开口请王谈的其实是神仙眷侣式的婚姻,因为王的确和丈夫感情甚笃,这一点在此时的夫妻中是很难的,这女郎们的父母彼此关系即便说不上疏离,但有许多也绝称不上亲密,他们彼此和自己的『性』亲戚都有更多话说。
    但王羞于谈论自己和丈夫的感情,女娘们对这种浪漫的爱情故事也丝毫都不感兴趣,她们的注力集中在更实际的利益层面,并且在不断的询问中很快到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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