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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通州。
一处宅院。
一个少年蜷缩在地上,一只手只盖住了脑袋,任由四下几个衣衫华贵的少年殴打着自己,空洞的眼神,不带丝毫的生气。
“大胆狗东西,竟然敢跟少爷过不去,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
“叫啊!快叫啊!”
几个少年越打越凶,这种事情他们似是已做了无数回,而地上的少年似乎也经历了无数回。
“汪!汪!”
少年低声张口,叫了几声。
听到这狗叫声,几个少年这才开怀大笑起来,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年,又有些兴趣缺缺,嫌恶的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那样子,就像是遗弃一个垃圾。
待几人离去,少年才缓缓起身。
他神色依旧是那样的空洞,似乎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值得他在意。
哪怕是低着头,被人唤作狗叫。
他一个衣袖空空荡荡,正因此他只有一个手臂能够护住身子。
可一只手又怎么可能将身子全部护住?
因此他身上每天都会多出一些淤青,每天都会成为这些少年殴打和泄怒的对象。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也从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在了这里。
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就连那只手被这些少年无意间压碎,他也只是痛的晕了过去而已。
再次醒来,他依旧是身处这里。
只是与此前相比,他少了一条手臂而已。
他麻木的走向一旁的柴堆,直到当握住那把生锈的柴刀时,他的眼神方才有了一丝的神采。
他认真的将木柴摆放好,挥动手中的柴刀将木柴劈成两半。
他每次用力都很小心,因为他需要控制自己的每一份力气。
如果用力太大,他可能会因为过于劳累而完不成今天的活计。
到时他会再次经历一番毒打。
久而久之,他已经对力道拿捏的十分仔细。
每一刀下去,木柴都会从中精准劈开。
而今天,他的刀似乎也多出了一丝莫名的变化。
因为他突然知道了,一个名叫‘刀法’的东西。
他乐此不疲,以至于以为自己修炼的就是‘刀法’,心神也完全沉醉在施展‘刀法’的过程中。
他劈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过两个时辰,就已是完成了今天的活计。
当啷一声。
一个破碗扔在他的面前,一个恶毒的妇人骂骂咧咧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也不知道谁生下了你这么个东西。现在好了,活没干多少,天天就知道吃,这个家早晚都得让你吃光了!”
只是她虽这么说,可碗里的饭菜却浑浊的像是猪食。
一碗猪食又能值几个钱?
“行了,吃完饭赶紧把剩下的活干完。”
妇人瞧了一眼劈好的柴,骂了一句,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少年默默捡起破碗,小口小口喝着里面的食物,没有说一句话。
妇人越看越厌恶,转过身索性眼不见为净。
傍晚时分。
少年独自蜷缩在柴房当中,他已是精神疲惫,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本书。
他动作轻柔,仿佛拿着的不是一本书,反而是一件珍奇异宝。
他小心的翻开书页,看着里面的内容。
他懂得识字,因为这样也就能干更多的活。
临近日落,当天地间最后一抹余晖消散,他终于看完了手中的书。
合上书的时候,也露出了书的名字,上面写着三个字‘连城诀’!
他呆呆愣愣坐在原地许久。
突然间,他拿起了一旁的柴刀,走出了柴房。
正巧撞见那妇人正跟一个男子亲热,瞧见少年,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男子慌慌张张逃走,留下妇人一人慌乱整理衣衫,张嘴就骂道。
“伱这个狗东西,不在屋里歇着,跑出来干嘛。”
她越骂越难听,语气也越来越恶毒。
少年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突然,他握紧手中的刀,一刀砍了出去。
下一秒,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瞪大双眼,此时未遮住的胸口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从中流淌而出,瞬间染红了衣裳。
她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但随着眼中生气逐渐流失,一脸恐惧的倒在了地上。
她似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
看着地上的尸体,少年空洞的双眼当中似乎突然泛起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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