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 质问  开局为李世民剧透玄武门[历史直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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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山海”、“统合百业”的申韩成法;而墨家钜子与儒家宗师反复诘问,字字句句都是在批驳皇帝数年以来的种种策略,等同于指着祖龙鼻子批龙鳞——不,这甚至都已经不是批龙鳞了,这是批秦人百年以来的旧法,批商君的法度,批从秦孝公以来的列祖列宗!
    这话私下说说也罢了,怎么还当着秦人的面开喷呢?
    您二老倒是活够本了,他们可还没有呢!
    纵横策士们大汗淋漓,偷眼窥伺高踞上首的公子扶苏。扶苏虽然有贤德仁厚的美名,但终究是祖龙的种,设若被这样的狂论激怒,会不会直接下令将他们给坑杀了?!
    或许是被儒墨两家的暴论冲击得有些震惊。公子扶苏竟也稍稍沉默。片刻之后,他抬手示意李斯:
    “百家之述备矣,丞相有什么要说的么?”
    丞相俯首听命,转面正视诸位宗师。
    “诸位良言赐教,我诚惶诚恐,不胜感激之至。”他淡淡道:“我仔细听了二位的见解,以为概而论之,不过是两个疑问而已。”
    他停了一停,继续道:
    “第一,朝廷为了敛财,设立大臣涉足盐卤、炼铁、耕作等等产业;胥吏不贤,祸国害民,百姓苦甚。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第二,朝廷以官吏治理天下,但事务繁琐,官吏冗杂,必得以重税来供养这些不事生产的肉食者。无异于又在黔首头上剥一层皮,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两位宗师,不知我这总结是否恰当?”
    李丞相的话掷地有声,震得偏殿都似乎嗡嗡作响。殿中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言语不得。
    说实话,孔墨两门的诘问固然尖锐,但好歹还尽力委婉,没有直言斥责朝廷与皇帝过失,彼此间保留了基本的体面。但李丞相一张嘴便将这体面戳得稀烂,赤、裸裸显露出了百家宗师言语下的本意。
    但这本意是能轻易说穿的么?
    有的事不上称没有二两,上了称千斤打不住。在祖龙长子面前公然质疑数年以来朝廷的政务,无异于直接对李斯宣战,对法家宣战,乃至于对始皇帝治国的思路宣战——此语一出,双方便是不死不休,今日非得见一个高低不可了!
    这变故实在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按诸生们的预计,李斯这十几日来屡屡被始皇帝申斥、削爵,更与公子扶苏龌蹉不断,自该小心谨慎,三缄其口;想来已经不敢在廷议上做什么狡辩,大可以随意揉搓。
    纵横策士们敢一开口就骑着李丞相的脸输出,也正源于这个自信。
    但现在看来,李斯倒的确不狡辩了,他直接把地基都给掀了!
    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大家只能将企盼的眼神投向了兀自站立的孔老夫子与墨家钜子。而今之计,也唯有这二位矢口否认李斯总结出的什么“疑问”,东拉西扯将问题含糊过去,绕开这对抗朝廷、对抗皇帝的罪名。
    以公子扶苏的仁厚,想来也是不会计较的……吧?
    但实在可惜,不仅墨家是死不旋踵的墨家,儒家也还依旧有春秋时千万人吾往矣的风骨。两位宗师只是稍稍沉默,随即点头: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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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殿诸生的眼前登时一黑,耳边已经隐约回响起了三族的哀嚎。
    李斯喔了一声,随后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心神俱丧的诸生看来,这应该是酷吏罗织罪名、巧为构陷时自得的微笑。想来,这小吏出身的法家奸臣必定已经在暗自构思,斟酌着要将殿中众人打入反秦一党,以此而重博皇帝宠幸,再度巩固自己的权位——
    李斯稍一沉思,终于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也有几个疑问,要请教诸位宗师。”他缓缓道。
    “第一,天下各处风俗不一,若不仰仗官吏来统一文字、贯彻律令,岂非又将分崩离析?诸位说官吏太多,但若削减官吏,冗杂事务无法处置,岂非由当地的豪强望族包揽?官吏纵然贪墨苛刻,莫非豪强大族便仁厚爱民?
    第二,诸位质疑朝廷插手盐务的举措。但盐业获利巨大,如若朝廷不将重要财源握于手中,一旦地方起兵造反,该如何抵挡?
    第三,以数年用度计算,天下一年的农税、田赋仅仅只够朝廷日常运转所需,设如爆发战事、叛乱乃至天灾,为之奈何?若不循管仲之法,将关键产业收归国有,钱从何来?”
    说罢,李斯整肃衣冠,郑重向宗室们行了一礼,语气谦和之极:
    “诸位金玉良言,李斯不能不受教。但朝廷千万般大政,归根结底不过两件事,一为用人,一为理财,仅此而已。用不好人,收不来钱,再有如何的良言,也不过只是空论而已……”
    他停了一停,又道:
    “李斯愚昧,烦请诸位赐教。”
    ·
    在咸阳宫气氛凝重之时,张良却已随许负悄悄南下,取小道迳入芒砀山,拜谒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楚宗亲”公子邦。
    张良原本私下揣度,以为这位公子邦应该是楚国某位德高望重矢志复国的年老宗室,只是畏惧秦人而隐姓埋名;等真见到活人,却不由大吃一惊——这公子邦之与德高望重一词,不说名副其实,至少也是毫不相关。他横竖看了半日,实在看不出一丁点公子王孙的气度来!
    ——最为要紧的是,这货色才不过三旬有余,哪里会有什么姓刘名彻的曾孙?!
    如此大言欺诳,无耻下作,若非看在那一副舆图的份上,张良早就该拂袖而去,掉头不顾。但他耐着性子与这冒牌货周旋片刻,却不由大为吃惊——此人虽然是个满嘴胡话的流氓,但谈及西域事务时,却是言出中的,肯肇精准,丝丝入扣毫无错漏,显然是了如指掌的高人。
    张良收起轻视愤懑之心,小心探问:“足下这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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