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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到护城河,把护城河水引向漆水河。
同时城外的炮兵几乎每个时辰都在跟守军对炮,玩命消耗城内的火药和炮弹,炮都打坏了四位。
另一方面,则在城外建起了熔铸炮弹、铸造火炮的高炉,不过他搜罗了驻扎在围城营地的所有军士,也没找着能复制千斤炮的铸炮匠。
所以只能在城外照着样子铸出十二位重炮,打一样的炮弹、一样的射程,比元帅府列装的制式千斤炮沉了七百多斤。
不过反正是围城炮,倒是不耽误用。
同时他还向城里偷人。
正常围城都是围三阙一,另外那一个缺口也要部署军队在远处拦着围着。
张献忠倒好,对乾州是围一阙三,只围南城墙,在另外三面,趁黑夜没完没了往城里抛射劝逃信。
他不劝人投降,只说守将段复兴杀害元帅府使者,犯了大罪,但城里百姓、守军无辜,犯不上跟着他一起死,赶紧想办法逃出城,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一开始守军还能拦得住,但随着近日围城营地的攻城准备越来越完备,守军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已经拦不住想要出城的百姓了。
如今护城河都被排空了,城里能跑的百姓也都跑了出来,张献忠赶造了一大堆攻城器械、用树干做了一堆爆破筒,就等着找到守军疲惫的机会,下边炸上面攻,把城一波冲下来。
万万没想到,刘承宗居然又把杨彦昌这批生力军派来了。
张献忠心想,大元帅这是真没亏待咱老张啊!
其实他一直害怕刘承宗。
尽管张献忠言语冲动、看似憨直不太聪明,但他并不是个性急的人。
恰恰相反,憨直只是他借以观察旁人的伪装,伪装之下的张献忠非常冷静、狡猾且富有耐心,是一头真正的笑面虎。
但他看不懂刘承宗。
从一开始就看不懂,到如今更看不懂。
他觉得刘承宗迫降了他,肯定要扔到战场前线拼杀纳投名状,结果给了他个礼部尚书的好大官职。
如狼似虎的西营军就扔到庄浪河谷修庙,一挥手就是几个月的口粮纯当牲口养着。
本以为礼部尚书是个没啥屌用的职位,说撤就撤了,到时候一无所有不过砧板鱼肉。
谁知道他才一张嘴,就让他带兵攻城。
他说五日,给他一个月,就这还担心兵不够,又给他添派杨彦昌这股援军。
到这会儿,围攻乾州的军队比刘承宗身边的军队还多。
他现在已经完全想不明白,刘承宗到底是想杀他的人,还是夺他的权;是想升他的官,还是买他的命。
所有恩宠,都似乎包含忌惮;所有信赖,又都像是怀揣敌意。
刘承宗对待他的行事方法,就像个没有章法的精神病。
但这完全是引为,人对人的看法存在反作用力,是相互的。
刘狮子是真打从心底儿,就是拿张献忠当个精神病。
别人做出让刘狮子匪夷所思的事儿,他会猜测、分析、思考,然后对症下药、纠正,甚至可能中间还夹杂着发脾气,然后满意翻篇。
但是对张献忠就会完全省略掉分析的过程。
如果他做得好,超过了正常人的下限,那就超过了刘狮子对他的期待上限,很棒!
而张献忠做出匪夷所思的事儿,刘狮子也不会去猜,大脑会自然而然地找出一个合理解释,就算这个解释再离谱,都还有个兜底答案:这是个精神病嘛。
谁没事干跟精神病计较?
好在张献忠截止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情况下,表现得都像个正常人。
甚至是非常优秀、强大、有领导力的正常人。
刘承宗给他加派的援军,是刚刚投降的降军。
简单听杨彦昌报告了一下人员构成,张献忠就秒懂刘狮子的用意:让咱老张当坏人呗。
好办!
张献忠与旅帅师襄、谢二虎升帐议事,聚集了参将张云起、李祖德、杨国栋、杨彦昌、张上选、莫与京等人,转眼便将四门部署布置下去。
东门外,由延安营参将杨彦昌率军两千部署在第一线,其后为临洮旅参将张云起所率两千军士。
南门外,由延安营千总刘向善,率本部及镇筸兵一部合兵两千部署一线,其后为临洮旅曾参加杨国栋所率两千余军兵。
西门外,由镇筸营参将张上选率军两千,其后为临洮旅参将李祖德所率两千军士。
而北门则作为阙口,完全交由谢二虎的蒙古骑兵负责,他们不负责攻城。
张献忠的命令是,如果有守军在攻城阶段自北门逃出,没有第一时间放下兵器投降,就由蒙古骑兵把他们赶进黄巢沟摔死。
除此之外,张献忠还从各部抽调人手,组成一支千人队,暂由他过去的西营参将王自奇率领。
王自奇、王自羽这兄弟俩,过去在西营内地位很高,靠的是当年率一批陕西葭州的宗族势力加入张献忠。
可随着刘承宗对西营拆分,如今王自奇身上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只能跟在张献忠身边当个护兵头子。
这会儿可算让张献忠找到机会,给王自奇安排了个千人敢死大队,作为突破城墙的中坚力量,部署在南门外。
随后张献忠一声令下,筹备十三日的乾州攻城战正式打响。
第一步,就是把灌满火药的树干推进城下地道。
随着一连串爆响,经过刘狮子重新设计装药量的爆破筒在南城墙下接连引爆,巨大的震动与火光自地面凸起,爆破的震动就好像将城墙向上顶起些许,随即又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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