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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尾随在后,如遇不测,恐怕难以拨马回走。”
“当下刘贼率军会有四方移动,围西安府城、击南路官军、迎战西路官军,或北上击我。”
张应昌说完,对二将问道:“两位将军以为,他会干什么?”
“击南路官军。”
曹变蛟说得言之凿凿,对二人抱拳道:“现在就想明白了,任、杨二将只要有一个有问题,就能说通张振在城里待我军南下的动作。”
“必是有人提前走露消息,将我军兵力、装备告知其人,这才让他们做了伪降的计策。”
说罢,曹变蛟又补了一句:“我觉得是杨彦昌,不如他怎么敢进……”
曹变蛟还是不愿相信任权儿有问题,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张应昌打断了:“他俩的事先不说,现在是我们三营,必须立即撤围西走。”
曹变蛟道:“将军的意思是,刘贼大部会北上?”
贺人龙则要敏感得多,他心里有鬼,先点头同意了张应昌的建议,随后赶紧顺着转移话题,抬手指向耀州城的方向,道:“城里六千,杨任两营七千,这就已经比我们三营人多。”
“南边再随便来点人,恐怕得把我们围死在这。”
最关键的是他们三营对拥有城墙的张振,已经无法形成绝对优势。
贺人龙说着,就已经意识到当下的严峻形势,道:“我们是进西安,还是往西走?”
张应昌斩钉截铁,指向舆图上乾州北方:“向西,进邠州。”
邠州在乾州北部的山地,曹变蛟和贺人龙都能轻易看出进驻邠州的优势。
一来是那边有山有水,不利于大军摆开,好守;二来是临近关中平原,好出。
最关键的是他们三人都知道邠州尚在朝廷掌握之中。
早前西边得胜的情报,就是传令兵通过邠州走山路,本来要往庆阳送,得知他们进军耀州,这才送到耀州去。
这意味着那边还是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
如今想在关中平原上找到一条安全通道可不容易,乾州、耀州、陇州、凤翔府、西安府,到处都是刘承宗的军队。
见二人都没异议,张应昌这才松了口气,直接以主将的身份下令,命三营检查军械牲畜、清点兵员,立刻拔营向西。
虽说谁都知道,战争进程通常跟计划有很大出入。
但这次还没开打友军就闷不吭声溜了,这事谁都想不到。
好在张应昌、曹变蛟、贺人龙三人虽说互不统属,但官职各有高低,没了不能自己的杨彦昌和任权儿这拱火小能手儿,反而让张总兵支棱起来了。
张应昌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勉强取得这三营军队万余人马的指挥,满心想的都是因祸得福。
他决意进驻邠州,主要目的还是避免在接触友军前,就被元帅军包围歼灭。
只要这一万出头的军队进入邠州城,兵力对防守城墙来说足够,在城内粮草被吃完前,基本上没有被攻破的可能。
至少在张应昌看来,这是自己以一己之力,扭转了一场危机。
接下来他要看的,就是刘承宗的战略意图和兵力部署方向了。
张应昌心里也有几道预案,如果元帅军主攻西安,那他们就联系左良玉、艾万年、曹文诏、龙在田等友军。
配合他们全力进攻凤翔府的元帅军和农民军。
如果刘承宗北上,那也无所谓,他们西边的友军声势浩大,自己把刘承宗拖在邠州,足够守到凤翔光复。
若刘承宗直接向西……张应昌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但就算向西也不怕,他们这支驻扎在邠州的军队也能在后方给元帅军捣乱。
三营军队很快拔营而起,仍以贺人龙先锋、张应昌居中、曹变蛟殿后的布置,走山路向西边的邠州快速进军。
耀州城上的张振和米剌印、丁国栋都看迷糊了。
他们是真不知道发生了啥,从杨彦昌出城开始,就看见先是南边的任权儿率军跑了,杨彦昌紧随其后,俩营像赛跑一样,卷着尘土嗖地一下就在关中平原上消失了。
在寺沟塬上剩下乱糟糟的三个营,一会儿烧水一会儿做饭,突然间这仨营也拔营而起,从另外一条也嗖地一下没影儿了。
让城里头仨人别提多迷糊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张振。
他扶着城垛挠挠发巾:“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派人告诉大帅围城军队四散而走,三营向西、两营向南。”
“再给乾州的张部堂说一声,让他小心别被山里钻出来的贼人掳去。”
刘承宗的主力军队其实就像张应昌想的那样,此时已渡泾河抵达三原县郊外,离耀州非常接近。
张应昌只要再晚撤走两个时辰,到时候就想走都走不掉了。
行军中的刘承宗见到了任权儿和紧随其后的杨彦昌,不过行军路上也没机会多说,将两营暂编中军之下,便下令继续进军,想着赶到耀州再一叙多年别离之情。
此时收到张振的消息,听说另外三个营也拔腿就跑,在马背上持缰笑道:“他们倒还挺聪明,知道跑。”
实际上他的大军行进,在西走山路的明军探子眼中一览无余。
大股兵马带着秃鹫向北进军的情报,报告到曹变蛟等人处,三名将领各个心惊,都从心中生出逃出生天之感。
尤其是张应昌,看着黄昏下的山路,简直是心有余悸。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天夜里,三营驻扎在石门巡检司,到的仓促只是露宿山塬野外。
第二天早上起来,曹变蛟一个满编营,就剩下半个营的士兵,这帮人睡醒了还神情复杂满脸懊悔。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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