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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住。
别看歪梁子一身武艺,等闲人三五个近不得身,没用,找对象不看这个,说媒的一听是当兵的扭头就走。
陕西三边的长城有多少块城砖,长城边上就有多少个一身武艺活不到三十的穷光蛋短命鬼。
歪梁子送出去一把钢刀不单有了婆姨,连儿子都有了,直接让他从刘狮子的单身汉大军里脱颖而出。
回海北报告这事,把刘狮子高兴坏了,专门把他从塘骑队伍里挑出来,放了一个月假,准备了聘礼,南下时还去看了他老丈人一趟。谷
如今歪梁子的老丈人、婆姨都被接到俱尔湾了。
婆姨被安排到市场养羊,摆言台吉卖的牛羊,都靠他婆姨养;老丈人也进了承运的医匠队,主管给练兵马营跌下来的人正骨。
俩蒙古儿子岁数还小,先在练兵营学言语顺便喂马,再大点进练兵马营当正军,上阵父子兵。
所以他这巴掌挨得不冤。
歪梁子把重铳的木杆扎进土里,铳口架在土墙上,身体弓步前倾,稳稳地把重铳的铳托顶在肩膀上,歪着脖子向前瞄准。
新制的重火枪,打起阵地战简直不要太舒服。
大胡子老兵也在旁边架上重铳,瞄向远处,道:“反正首级也不给赏钱,一会几杆重铳都放近了瞄准了再打,最好一次把他们的贵族,跟那哑巴一样那个官职叫什么?”
“代本。”
“对,争取一次把他们代本打死,这帮抬羊的达官贵族都一样,战端轻开,战场上打生打死的都他娘是穷苦人家的娃娃。”
歪梁子深以为然,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人生活在一个地方久了,就会以为世界就这么大。
但世上有些地方的富裕会突破人的想象,有些地方的贫穷也会突破人的想象。
从海北向南行军,不乏归附贵族派出差乌拉的百姓为他们搬运物资,有的贵族,一年要差领民二百多天的乌拉。
二百多天,几乎就等于奴隶了,因为这里会大雪封山几个月。
“估计这次回去,大帅就该给发票子当月饷了。”
歪梁子很期待重新领到饷银,结婚前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刘大帅给发足口粮,他就能跟着马踏天下。
但如今有了婆姨,突然又上有老下有小,像个正经人了,粮食也没过去那么值钱。
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点钱,哪怕一个月就一两的狮子票呢,总得有点生活所需。
几名汉兵都陷入畅想,尽管上一次领到饷银对他们来说已经有些遥远,但人们确实都渴望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他们需要钱。
突然,大胡子老兵眯起眼道:“来了!”
远处鼓乐钲鸣,呜咽的长号与胫骨号角吹出粗犷雄浑的呜呜声,慑人心魄。
军阵缓缓前压,前面的奴隶军阵停了,三支如本军在其后停下,长幡招展,马队在四方集结护住阵脚,各如本派出麾下持鸟铳、火铳、印度火枪等各式火枪的农奴兵于阵前站定。
壕沟后的汉兵看向军阵,面上都添上几分谨慎,这支军队看上去还挺像样子,不愧是横扫了囊谦的部队。
一排排步兵分做三路,顶着盾牌向庄园两角营地推进,巴桑的军队也吹响了号角,密集羽箭朝远处放去。
在庄园后面,谢二虎麾下四百名牧兵翻身上马,持弓箭在两翼缓缓踱步,于外侧给敌军带来压力。
奴隶步兵顶着箭雨到五十步外扎下盾牌,随后三路各一二百名火枪手上前。
战斗进程在此时突然被加快,火枪手各自在盾牌掩护下开始射击,使用重铳的汉兵靠工事掩护,并未还击。
白利的三支如本军各分出百余高原重骑,以左右两翼为主力、中军为预备,直扑庄园后方两翼的蒙古军队。
同时三路奴隶步兵背负树枝捆,各持兵器,借助火枪压制,自侧面向庄园两角营地发起冲击。
他们是久经战阵的奴隶,对这一套简单有效的进攻次序,已经非常熟练了。
白利的高原骑兵尚未挨到蒙古牧兵,对手就已经一冲即散,在庄园边缘把他们带离战场,三五成群环绕着以弓箭射击。
他们的弓箭很难对身披锁甲的重骑造成伤害,真正的杀伤还是要靠挺矛伺机刺杀,不过这事对蒙古牧兵来说非常危险……敌人的弓箭能杀伤他们。
巴桑在阵前依然沉默,集结了士兵结成据守壕沟,用弓箭向其冲上来的部队射击。
壕沟里插着木刺,但火枪对他们造成的震慑效果非常明显,奴隶兵们鲜有敢起身放箭的。
这场战斗对白利的奴隶来说势如破竹,他们冲至壕沟边缘,把随身背负的树枝捆扎扔下壕沟,转眼在阵前填埋出一条可供通过的道路。
人们踩着树枝捆艰难越过壕沟。
即将短兵相接的奴隶与奴隶们四目相对。
巴桑猛然间振臂高呼,他的奴隶兵同样发出高呼,人们喊出相同的语言:“我们都是奴隶,投降吧,做自己的老爷!”
这样的喊声让对阵的奴隶兵冲锋的军阵为之一窒,不过仅仅片刻,人们左顾右盼,又继续向前冲了过来。
没人想打仗,阵前的这些奴隶、朗生、堆穷和差巴,战争对他们的意义除了死亡,再无他用。
但他们没有选择,一无所有的人,老爷就是他们的一切;而那些有家人的人,他们的妻子、儿女、舅舅、外甥、兄弟姐妹,都在老爷手上。
即使看见面前是铁枪,也只能冲锋。
更何况夹裹于人潮之间,别无他法。
汉兵的重铳响了。
庄园正门前的壕沟土墙对两侧营地形成极好的射击角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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