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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段城墙的情况也差不多,冯瓤的士兵一样无法用血肉之躯突破城头用火器交织出的火力网。
不过土山上居高临下观望敌情的刘承宗,却在此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放下望远镜,对左右道:“南墙守军已向东墙调兵,钟豹,去南边给你哥打旗,让中哨开始攻打城南。”
“三郎带几个人去传令,告诉各部,登城后全面控制城墙,擅自抢掠者斩首。”
“世盘,率三十家丁披挂重甲,从东墙南段混在李老豺的队伍里攻城,登城之后向北推进,世友等在城下,你哥每推进五步,就从缺口架一长梯登城。”
韩家兄弟抱拳领命,刘承宗才问道:“赏粮一百石,赏银五百两,你俩要钱要粮?”
“我要粮。”
“我要粮。”
兄弟俩异口同声要粮,刘承宗笑了笑:“那好,登城杀出缺口,就按这个赏。”
兄弟二人面带喜意抱拳道:“多谢大帅!”
“穿好铠甲拿好盾牌,小心城上火器。”
二人领命走下土山,率亲兵在棉甲里添一层锁甲,各持兵器带队加入李老豺重新集结的攻城部队。
曹耀看出城上神机箭的虚实,那些火箭声势惊人,弹道平直,但有点问题。
当搬起火箭车的士兵被黄胜宵击倒,火箭像一条线般掠过护城河北岸,在护城河上空达到最快速度,随即后劲不足。
最后斜斜地落在护城河里,或以能被炮兵接住的速度落在他们身边。
与红夷炮的远程散子打击,形成旗鼓相当的菜鸡互啄。
曹耀拍手道:“还好,制作精良,但估计是几年前做的,走硝了。”
刘承宗寻思走硝不是说皮子的么,不过他理解,就是说火箭过期了的意思。
本来是个挺凶险的事,但炮兵也没有别的办法,有盾牌的举盾牌,拿兵器的就去拨、啥也没有就闪转腾挪去躲,实在不行,就拿手接。
还真有接住的。
箭尾被人拽在手里,前边火药筒里药没烧完,跑了硝,断断续续一蹿一蹿冒烟。
原本李老豺的队伍士气已经崩溃,不料四散贼兵一回头,看见河畔炮兵像手上攥着刘国能,对那些一蹿一蹿的火箭转眼没了畏惧之心。
大伙转眼又变回叱咤延庆的悍匪。
终于得以重新集结队伍,有弓的就朝城上放箭,有铳的就向城头乱打,再加上河畔狮子炮恰当的放出两炮,反倒再度将声势夺了回来。
等韩家兄弟率领棉甲外罩锁子甲的家丁队过来,彻底稳住了军心。
韩世盘过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怎么不用木幔?这不是白死人么?”
李老豺腿上火辣辣地疼,这不但没使他心怀畏惧,反而满心恼怒,拽发巾摔在地上。
“你爹的,今天老子说啥也要把一百石粮挣了!”
盾牌也不拿了,两只瓜锤塞进后腰,点了俩人在前边用盾牌护着,徒手攀梯咬牙再度冲上。
韩世友钻进了攻城车,提弓蹲在车里,靠两扇木门做成的遮蔽物躲着城头箭铳,找准机会就放出一支冷箭,放完就蹲下。
他的箭又狠又毒,一支支阔五分的铍箭,打在脖子上恨不得把人脑袋都削掉,几箭就吓得城上守军不敢露头。
城下的木幔车也终于布好,几名家丁撑着大梁,把木幔悬在云梯前,遮蔽正面箭矢炮子。
城头轰地一炮轰过来,这次没穿透木幔,倒是把吊起的大幔打得向后猛翻,把一名给李老豺举盾的士兵扇下云梯,在地上摔个半死。
李老豺眼看只剩几步登城,自后腰抽出两只金瓜握在手中,指着城下骂道:“把木门给我撤了!”
木幔被撤走的一瞬间,李老豺猛地窜出云梯,正对上要搬开将军炮的守军瞪大的眼睛,当下踩着炮口跃了出去,一瓜锤砸在面门抡倒守军:“你个瓜怂!”
不过也只帅了一秒,随后几支短矛戳来,差点把李老豺在城头戳成串,幸亏腿上有伤,落地撑不住直接跪倒给各位大爷拜了个年,这才躲过几支矛头。
几个持矛守军都愣了,这,这干啥来了?
没见过攻上城头先磕头的。
就在发楞的一瞬间,李老豺部下悍匪自缺口鱼贯而上,挥舞刀锤在城头跃入守军阵中厮杀,转眼将几步内守军纷纷砍倒。
紧跟着侧面一声炮响,举火的士兵也被吓呆了,不知道火炮为啥会被点燃,轰地一炮不但把李老豺的兵一一打翻,连带着几名守军也被掀翻在地。
李老豺哎哟一声,这次彻底站不起来了。
韩世盘带队攻上城头时,缺口附近被那一炮打得几乎没剩几个还站着的人。
他就看见李老豺撅着屁股,屁股还在渗血,拿瓜锤用胳膊肘蹭着在地上爬,爬到被打倒的守军旁边就敲一锤子。
城东南段,南北两面都是正在集结的守军,不过城南的钟虎部也已攻上城头,韩世盘当即下令拉开队形向东推进。
攻城车上的韩世友高声喊道:“哥,把一窝蜂抢了!”
韩世盘听见弟弟声音,顺着攻城车上韩世友所指方向望去,是旁边一座突出的马面墙上,一台神机箭车孤零零放在上面,旁边几具被射死的尸首,守军已向东逃去。
他当即带队把那座一窝蜂夺了过来,拾了火把推到南边朝集结的守军放去。
升腾而起的硝烟里,上百支火箭在城墙上乱射,把四十步内打得满地硝烟。
按神机箭的装药量,火箭至少应该彻底净空城上一百步,气得韩世盘一脚踹翻箭车,骂骂咧咧:“偷工减料的东西!”
不过这确实把那边守军吓得够呛,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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