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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莎的推测,打通了某些矛盾堵点。
就在刚才“假想”与讨论的基础上,她也提供了另类的思考方向。
“学姐,你的意思是……三年前的雷岩矿区案件中,那个游商以收购皮毛名义,租下临近矿区的屋子用以暂存工人们猎杀的野兽尸体,可能不只是为了从中挑选合适的‘素材’来复生死灵,而是在模拟类似于卡恩山区超高密黑能晶矿洞的封闭环境?”我看向戴莎,顺着她的说法继续“假想”另类的可能性:“比如,创造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型‘容器’,通过某种方式让其充满‘暗能量’,从而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制造恐怖的怪物?”
可这样想的话,好像又衍生了更多的问题。
而且,那个游商恐怕也是熟练的“老手”!
如果通过原始的“手段”复生死灵需要一段时间的话,或许那人能根据某些迹象来判断成功与否,并在怪物彻底“醒来”之前争取时间逃离现场,让那些留守在附近矿区的值班工人成了替死鬼或是邪教仪式的祭品。
还有同样神秘的外地工人,也是某个受托猎杀野兽以换取酬金的队伍带头人,在3月23日晚碰巧换班躲过一劫,且在隔天清早就离职而去,匆忙得像在逃离现场一样。
难道,那起案件,不只是游商这个嫌疑人吗?甚至还有其他“合作者”?
“雷岩矿区那起案件中的游商,和带头组队狩猎却又于事发后隔天‘失踪’的外地工人……好像都很可疑。”我回忆着这几年来可能与邪教、死灵相关的血腥案件,说:“三年前6月19日的长滩港口工地案件,就是信奉邪教的工人发狂杀人。而今年的云端煤矿、月铃矿区……也有外地工人或外来商人的一些奇怪行为,虽然其中也有人是受害者。怀疑遇害者可能不太好,但……真的是奇怪。”
实际上,之前戴莎也透露过,月铃矿区的受害者中,就有一位外地工人的家属参加过圣明邪教的地下集会。只是当时因公诉目标所需,戴莎没有在法庭上暴露这个相对不利的调查事实……只是最后的庭审结果也不尽人意。
而长滩港口工地那名工人,本身就是疯狂的圣明邪教徒。如其信奉“生死一体”那样的邪教理念,恐怕在杀人的同时也有自杀献祭的打算!因为,那时候的“6”个遇害者也包括了他本人!
而且,若按林奇所描述的最后杀人场面,那更是可怕……本已被工友自卫反杀的凶手,最后似乎还能“追杀”到距休息处500米远的通讯处,“杀死”最后一名试图向外界求救的工人……现状极为恐怖!
而在长滩港口那起案件中,最后一人还被凶手“咬伤”,其尸体也是发黑……而凶手又明明应该早就大出血死去才对,极为诡异。
在当时的凶手身上,据林奇的报道,只有打火机、邪教语录,普通黑能晶矿石等……“并无其他特殊之物”。
不对……所谓的“普通黑能晶矿石”,恐怕才是真正“特殊之物”!
联想过后,我似乎想通了什么。
这时,芙琳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雷岩矿区那起案件发生前,那个游商租了好几天附近的屋子,确实关窗闭门好几天。”芙琳跟着回应我刚刚的疑问:“到后来,皮毛……准确说是兽尸交易,都是站在距离门口好几米远完成的。因为有工人笔录作证,腐臭味已经越来越浓烈了……虽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受不了。所有人都是做完买卖就赶紧离开,除了那个居然还能钻进屋子的怪异商人。如果是在城内,绝对不会有房东租屋子给这样的怪人,哪怕只是约定就几天并且愿意付整个月房租也够呛。”
“确实像是在进行某种可怖的巫术,或是召唤恶魔之类的邪恶仪式。”戴莎接上话:“这要是在黑暗世纪,如此可疑的人早就被裁罪所抓走了。就算是在现代,再延续几天的话,也会引起众人的怀疑。那个商人把握时间比较准,可能真是某类‘熟练工’。至于那个后来也跑路了的外地工人,不排除可能也有邪教背景……但需要进一步调查。”
接着,戴莎又看向我,说:“确实,有几起罪案并不完全是孤狼式犯罪。还有三年前的紫樱城案件也是,两名凶徒中了邪般杀人后再互相残杀。而在其他案件中,也可能不止一名罪犯。因为,那是整个圣明邪教的犯罪,除了策划的骨干成员,还有若干被严重洗脑的狂热教徒。”
“怎么会有人狂热信仰这种邪教……尤其是‘死既是生,生既是死’的信念?可是……”我想起里克和林奇说过的话,困惑的同时,又感到似有某种隐隐约约的可能性:“难道是因为,圣明邪教给了那些陷入绝望的人‘希望’吗?”
“希望?”戴莎看向我,说:“那确是邪教控制信徒精神的办法。就像给予长期陷于黑暗中的人一点亮光,引诱原本绝望的人一直追随亮光而去,哪怕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因为人只能注意到那看似‘希望’的‘假光’。不过,从那些可能涉及邪教犯罪的案件来看,死者中的邪教徒都是有了一定年纪的男性,甚至有人还具备一定教育背景,并非那种容易被‘天堂幻境’洗脑的青少年或妇女。那又是什么‘希望’被注入到那些人的思想中,使其变成信奉‘生死一体’、不惜用自己生命为代价去执行邪教所谓‘仪式’计划的极端邪教徒呢……?”
“并且,那似乎也不是为了某种崇高的宗教理念去对抗某种预设的异端,就如数百年前的所谓‘圣战’。”戴莎好像也有所困惑:“究竟是为了什么‘希望’,而选择献祭自己甚至他人?当然,邪教的信念肯定相悖于我们所信仰的仁爱与宽容,那些邪教徒的行为逻辑难以理解,但动机可能都有某些共性。”
“应该是的。也许……圣明邪教能展示给那些绝望的人某种看似可行的‘希望’,从而让他们死心塌地成为忠实的信徒,甚至驱使其中某些最为绝望的教徒参与仪式计划或执行某些行动,以‘交换’那虚幻的‘希望’?”我摇了摇头。
可是,圣明邪教能展示何种“神迹”?他们所擅长的,却是可怕的“复生”死灵手段,这应该是制造恐怖而不是散布希望……!
接着,我回想并转述里克的言论:“那个里克虽然疯疯癫癫,圣明邪教的信念也是晦涩荒谬,但他也说过,‘放下主观感受,站在敌人角度去思考,才能了解其轨迹,从而看破仪式计划’……总之,就是个不知站在那一边的怪人。或者说,如他所自称那样,是个客观到冷酷程度的‘观察者’与‘记录者’……!”
“嗯,怪人。如果没有犯罪嫌疑,我们也没法对他怎样。”戴莎看向我,问:“他的意思是要去了解圣明邪教的所谓教义和信念吗?这确实有助于理解邪教的目标和行为逻辑,并预判下一次可能出现的犯罪。但伊珂,你要注意……放下主观感受,但不能舍弃原则,若陷入混乱的思想漩涡就不好了……这毕竟是个存在千年之久的邪教组织,其传教与洗脑相当厉害,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谓生死的极端教徒。”
“明白,学姐。我敬爱的嘉妮老师说过,‘不要因未知而恐惧、因恐惧而迷惑于邪说、因迷惑而以希望之名行诡邪之事,只要坚信正义和公理,纵使历尽艰辛也不会绝望堕落’。我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警觉。”我对戴莎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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