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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自从父亲到了京师,一直被骂的李如松忍不住挑衅说:“你结交张江陵或者申吴门时,可敢与他们称兄道弟否?”
李成梁抄起手边的如意就打,一边打一边喝斥道:
“首辅让你这样喊,你就真敢这样喊?让别人看了,只以为我李家没规矩!各论各的,这个道理懂不懂?”
四十多岁的正一品左都督抱头鼠窜,一直逃到了大门外。
他算是看出来了,父亲就是气不顺,哪怕自己回家进门先迈左脚也是挨骂。
这个家真没法呆了,想到这里,李如松再次生出了出外当总兵的念头。
本来李如松就不喜欢在京师当孙子,更愿意出镇当土皇帝。
由于种种原因,很难如愿,好不容易当了半年宣府总兵,又被赶回来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李如松还是挺理解父亲的。
如今亲爹被解职了,自己不用留京城当“人质”,做总兵机会是不是又来了?
于是李如松转头就往兵部尚书叶梦熊府邸而去,这种事兵部尚书是经办人,最好使。
自己和叶梦熊好歹有一起宁夏平叛的交情,还都是更新社荣誉社员,说得上话。
到年底了,各大佬家门口访客都很多,还都是带了年礼的。
李如松插了个队,直入叶大司马书房,请求道:“如今家父蒙皇恩得以归宅休养,但我李家报国之心却未曾休养。
我愿意代父继续出镇边陲,大小不拘,远近不论!”
叶梦熊笑道:“李都督稍安勿躁,再等等。”
李如松疑惑的说:“等什么?”
叶梦熊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林九元离京前与我谈话时,专门提到过对你的安排。
他就说了四个字——以待天时,所以我让你稍安勿躁,再等等。”
“以待天时?”李如松琢磨了一下,忽然大惊失色,“莫非要造反?这可万万使不得!”
叶梦熊:“.”
你李如松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从叶大司马这里出来,李如松又去拜访赵首辅,他准备请老哥哥随便题几篇字,拿回家镇压父亲。
年终岁尾,社交多聚会多,已经下台的三位阁老那边,也是门庭若市。
虽然他们下台了,应该返回老家去,但是总不能大过年的赶路,所以都是准备过完正月十五再启程。
还能“门庭若市”倒是挺稀奇的,按一般规律来说,人走茶凉才是正理。
但是任何看似违反规律的事情背后,肯定都有着更强的规律在运转。
原次辅王锡爵的心情抑郁,但还是打起精神接待宾客,虽然脸上笑容很少。
算命的说他有首辅之姿,眼瞅着已经当上次辅,怎么就和申时行一起回家了?
又送走了好几拨客人,协助父亲搞接待的王衡很刻薄的说: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积极个什么劲头,阁臣又轮不到他们去做,父亲也不可能推荐他们!”
三位阁老虽然下台了,但蒙皇上的恩准,可以各自推荐一人入阁,以补充内阁空缺,这好歹也是一项很大权力了。
王锡爵淡淡的说:“你说错了,他们并不是来求推荐的,而是想打探我会推荐谁。
知道了我会推荐谁,他们就可以提前去烧未来阁臣的冷灶了。”
王衡不服的说:“我当然能想到,而且我还知道,父亲年纪还不算太老,将来依然有起复的可能性,所以他们想继续维持善缘。
毕竟内阁那位老头子已经六十八岁了,指不定哪天就卒于官!”
这点也是很多人都能想到的,毕竟申时行五十七,王锡爵五十六,王家屏五十五,年纪在这里摆着。
王锡爵叹口气,原本觉得自家儿子聪明伶俐、个性鲜明,比申家那平庸无能的哥俩出彩多了。
但是现在,王赐爵真有种“惟愿孩儿愚且鲁莽”的心情。
你看同样是阁臣父亲下了台,申家老大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甚至像是解开了限制上升的枷锁。
就因为申家这些儿子心思单纯,看到大腿就敢放下宰相公子身段去抱,抱住就不撒手。
而自家这儿子,当年在府学明明有机会与九元真仙混个同窗情分,结果硬是被宰辅公子的傲气整没了。
王衡还没有体会到父亲的忧愁,很关心的问道:“父亲到底想推举谁入阁?”
王锡爵答道:“我也不知道该推举谁,我准备问问首辅赵兰溪,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王衡疑惑不已,父亲你吃错药了?怎能把推举新阁臣的大权拱手相让?
他质疑道:“你不想留下一点班底,以待卷土重来了?”
王锡爵有点失态的斥道:“卷土重来你娘个头,我将推举之权让出去,还不是为了你!”
再说就朝廷现在这形势,还留个几把班底!
有别人留班底的空间吗?没看到连所谓的申党都被吸收完了吗?
而后王锡爵又对仆役吩咐说:“今日不见客了!我出门去!”
王衡一脸懵逼,父亲这是怎么了?很少这样情绪爆发。
王锡爵出了门后,直接前往首辅赵府!
反正他已经下台了,不用避什么嫌,只要自己不要面子就不无所谓!
赵志皋正在和李如松说话,听到王锡爵来访,又赶紧把王锡爵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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