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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结果而言,王立透第二天确实来了。
来是来了,就是有点早。
凌晨:47am,龙錿山科技公司。此时进入深度休眠的艾夏正缩在工作台下充电,平时在二楼储藏室打地铺的洁西努罗泽塔正趴在一楼货架旁边睡得正香——无他,只因为储藏室里正在充电的飞剑又吵又亮。
此时在二楼,在张天然的卧室里,刚刚入梦的张天然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从甜蜜梦乡中拉扯了出来。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只手就按住了他的右肩,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床上。另一只手则是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只能痛苦地发出“唔唔”声,无法呼唤他人的帮助——幸而来人似乎并非是想要要了张天然的命,还是给他留出了鼻孔呼吸。
张天然睁大眼睛,借着窗外漏下的细微霓虹灯光,他看清来者正站在床边,体态大致是个人形。他两只手奇长无比,一只捂着张天然的嘴,另一只则是按住了张天然的肩膀。张天然只感觉那人手部力量奇大,似乎没怎么费力就凭双手压制住了张天然所有的抵抗。
“麻烦你别动,我不想引起什么误会。”
那人说着,突然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从来人的腹部探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小店主只觉皮肤微微一凉,架在自己脖颈上这玩意的材质应该是金属,但又没有反光。
见张天然非常识相地停止了挣扎,来人发出了似曾相识的声音:“小子,张天师留给你的东西消化得怎么样了?我来找你取他说好的报酬了。”
听得这话,张天然自然顿时反应过来,定是那个械灵教团的邪教徒找上门来了。他心中一沉,感觉四肢发凉,脑海里就蹦出来俩字:“完了!”
这邪教主教口中提到的张天师,不做他想,自然指的是当代龙虎山张天师,本名张浩存。
张天然对她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位当代天师今年仅35岁,是天生的强灵子受体。她在十年前,也就是二十五岁时步入了玄女大乘境,却正巧遇到七虹中的“灼日”,号称历代最强魔法少女的莉莉安娜意外请辞。因灼日还未培养出可堪下代七虹之任的魔法少女,而同一组合的“璨星”与“辉月”亦无心此职,故她才在张家,甚至说整个玄女合盟的运作之下补了这个缺,成为“七虹”之一。
据说因为这一打破了七虹数十年来三玄女三女巫一魔法少女定势的操作有些蛮横,搞得cc魔法少女偶像事务所有些不满……但是玄女合盟哪管你这些。
再说张天师所在的张家,也乃是玄女合盟,或者说整个慈月庵集团中与赵家、李家并称的三巨头之一,控制着数不胜数的工商业实体,在联邦中也算得上是牌子响当当的几大家族之一。
说回张天然父子,以及传到他手上的龙錿山科技公司这破店。这里补充一个设定,张天然的父亲全名就是张天师,姓是弓长张,名天师。因此,借着这得天独厚的优势,张天师就开了这么一家蹭正牌龙虎山张天师名头的店,在病故后又传到了他儿子手里。
所以张天然哪知道这邪教徒要的报酬是什么玩意?
至于跟人家道个歉,和和气气地说找错人了——对了,你猜全身义体化杀人不眨眼的邪教徒大哥发现找错人之后会不会杀人灭口?就算咱们这位邪教徒大哥心慈手软,你猜作为合盟高层的张家会不会杀人灭口?
但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他感觉自己此时进入了和被黄得力质问时相同的状态,虽然明知自己游走在生死边缘,头脑却变得极其冷静。
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示意械灵教团的邪教徒大哥把手挪开。
“咳咳,就不能别搞的这么吓人?明明白天过来也行的。”
在邪教徒大哥把手掌缓缓挪开后,张天然的大脑疯狂转动,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这位械灵教团的……不知如何称呼?”
见张天然明白自己的来意,邪教徒大哥还算是满意。他急切地想要拿到自己的报酬,便回答道:“s59e-manstork-3,叫我s59e,或者曼斯托克,或者曼三,都可以……还有,你明白的吧?我能帮你把东西拿出来,就说明我已经不是正教的人了。”
张天然竟然感觉自己从曼斯托克的合成电子音听出了一丝遗憾和哀伤。
为拖延时间,以及搞清楚这位前邪教主教的状况,张天然故意问道:“那要不我开个灯?这样说话确实不方便。”
但没曾想那人似乎非常信任张天然的身份,或者说又是对自身极为自行,只是用电子音淡淡说了一句:“随意。”
随着咔嗒一声,张天然卧室的床头灯亮了起来。他从床上坐起身,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曼斯托克所在的窗边,却看到了一副让他脊背发凉的景象。
站在床边的赫然是前一天白天才见过的双江市警察局警官王立透。
只是此时他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皮肤苍白面无人色,而前一天还是肉体的双手却在不知何时变成了义体。在他破碎的警察制服下,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伤口处翻卷出如死一般苍白的肌肉——大约是血都快流干了。
“怎么,你认识这家伙?不得不说,他居然还挺厉害的,那么快就找到了我的藏身之所。一个不小心,我找好的上一个宿体就被他打了个稀巴烂,不得不用仪式把那个东岛人仅有的两根民用手部义体挪到这家伙身上。”
曼斯托克的声音从王立透的腹部传来。
张天然有些木然地顺着声音将视线下移,看向王立透的腹部,那里有他曾经见过的那颗曼斯托克的金属头颅。此时曼斯托克已经撕去了残留的人体伪装,露出他完整的金属头颅。
金属头颅没有鼻子和双耳,嘴巴的位置大约是为了伪装留了一个开口。两只电子眼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各有猩红一点。最显眼的则是额头中心焊着的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在一横一竖交叉的位置还刻着小小齿轮状的花纹。粗看简陋,却不知为何有着一种诡异而扭曲的美感。
但张天然此时无心去欣赏这种美,因为曼斯托克的头颅此时正处于王立透半死身体大开的腹腔之中,破面死白色的肌肉随着曼斯托克说话的振动微微颤抖,而张天然甚至能看到金属头颅背后滑腻腻的灰色肠道和不知名的暗红内脏。
同之前一样,曼斯托克的脖颈下的断面中伸出八只金属足,其中六只像是血管一样深深扎入王立透腹部,闪烁着不详的血色光芒,看上去就好像是在从王立透的体内吸血。剩下两支稍粗一些,大约是当双手来用,这两只裸露在外微微颤动着,想必之前架在张天然脖子上的就是其中之一。
“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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