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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上来就抢辎重,扛起一百多斤粮食扔马背上就牵马跑。
导致高迎祥打了好几次傻子仗。
他走不了,那么多粮食财货,哪儿能说扔就扔。
何况就算扔,他扔进黄河里也不能扔给官军呀,所以明知道站着不动迎战很傻,却也只能那样做。
而刘承宗这,却轻描淡写地把宁夏边军的总兵官击败就算了,还收降了人家两千人,一共才多少人来打你啊?
过了片刻,高迎祥才调整好情绪,颔首问道:“狮子,问你个事,你跟师傅说实话。”
刘承宗问道:“啥?”
转过头,高迎祥皱着眉头非常认真:“你出生时候,有啥天降异象么?”
他把刘承宗问懵了。
其实高迎祥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认真,只是刚才调整情绪确实很难,缓了太长时间,他怕显得尴尬,才插科打诨问出一句这个。
却没想到刘承宗很自然地点头道:“有啊,我比皇帝大一个月,他是万历三十八年腊月初四生的,我是十一月初一。”
“这算啥异象……等会,万历三十八年。”
高迎祥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道:“你说的是天狗食日?”
“高师傅你知道?”刘承宗乐了,道:“对,我娘说生我之前,天黑了整整一个时辰,稳婆吓得没找着路,一直到我哭了一声,天才亮。”
高迎祥看着刘承宗接连点头,他对那场日食印象非常深刻。
那时已经入冬,高迎祥初入走私马匹这行当,踏着沙漠往南走。
边墙的军官已经贿赂好了,只差三十里就能安全入塞,可他运气不好,赶上一队出口外的夜不收回边墙。
这种事被逮住就是个死,万念俱灰之时天黑了。
之所以高迎祥印象深,不单单因为那场日食救了他。
还因为大概在刘承宗出生那会,高迎祥正在给老天爷磕头。
高迎祥总结出了四个已知条件。
首先,永和县那场冰雹,他觉得刘狮子极有可能是老天爷亲儿子。
其次,老天爷生儿子那天,他在给老天爷磕头。
再次,老天爷让他当了儿子的师傅。
最后,他断头饭被刘承宗吃了。
在他给自己和刘狮子的师徒关系,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之后,高迎祥觉得自己也是老天爷罩着的人了。
这辈子想死可能会有点难呢。
想通这事,高师傅心情大好:“我就说嘛,以后这种事要早点跟人说。”
“这事有啥好早早跟人说的。”
面对刘承宗的反问,高迎祥摆摆手,高深莫测:“你不懂。”
宁夏兵投降算什么?
出生天降异象的人,对不对,没降下陨石把你们都砸死,那叫上天有好生之德。
振奋起来的高迎祥看三十多条小舟在黄河两岸往返运送兵员物资,轻松地拍了拍手:“下次啥时候进山西?我都安排好了,太原以南富裕地方,都安排了自己人。”
“下次再去山西,我们就有内应了。”
如今他这八千部队,以山西饥民为主,里面的陕西人已经不到三千了。
山西西部山民,几乎是把前两年陕北饿死人的情况重演了一遍,惨不忍睹。
几乎一切都一样。
穷苦地方怕死,就成百上千的从贼;富裕地方怕贼,就千方百计的剿贼。
陕北经受的磨难,山西一个都不少,甚至还比陕西更难过,毕竟陕西当年闹旱可没有这么多成熟的老贼四处乱窜。
高迎祥心想,也就是刘承宗在清涧划分了地盘,否则还不知道这次山西会乱成什么样呢。
不过他却没想到,刘承宗说:“我不打算去山西了,我打算去固原。”
“固原?那地方我熟啊,去那干嘛,打粮?”
高迎祥年轻时在陕西的军镇来回跑,对各地都很熟悉,他说:“那边虽然有王庄遍地牧地,可毕竟是个军镇,哪里比得上山西富裕,你也不缺马啊。”
“何况三边总制府在那,你过去朝廷不得调大兵剿你?”
“剿啊。”
刘承宗道:“高师傅在山西呆的时间长,这段时间的事可能不知道,王左挂被官军招降,王嘉胤攻占府谷,早前杜文焕是来剿我的,因为王嘉胤的事,调回北边。”
“这才有你用炮在延水关打了他一阵的事。”
王左挂被招降的事,即使高迎祥一直没收到确切消息,心里也有所预期,只不过王嘉胤这事他还确实不知道。
这会一听王嘉胤被围,高迎祥当即就想带兵解围去。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杜文焕当时是在延水关驻扎的,他要是北上,驻军延川不就行了,跑延水关做啥?”
“他故意的呗,你跟他打,正好落于下怀,他可能本身就不想去府谷打王嘉胤。”
高迎祥道:“那还等啥,事不宜迟,你我合兵去府谷帮帮他去。”
刘承宗摆手道:“不行啊高师傅,王嘉胤被围短时间还不是大事,但我在蓟镇援辽的朋友派人送来口信,朝廷好像正在筹备关宁军入关平叛的事。”
“关宁军……”
人的名树的影,由全国精锐组成军官与教练团、拿最高的军饷驻扎于前线的部队,谁听了心里都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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