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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他和贺虎臣关系较为亲近,贺虎臣要是在这自杀了,那带着将官投降的罪责就落到他脑袋上了。
直接喊出了肺腑之言:“大帅你可不能死啊!”
几乎与他喊话同时,贺虎臣抽出腰间佩剑,不过还没等横在脖子上,就被人飞起一脚把剑踹飞。
是贺赞。
他把父亲扑倒叫道:“神将军,快!”
一连串的变化,把刘承宗看得极为疑惑,原本以为自己的喊话起到效果,却见贺虎臣拔出了剑。
贺虎臣刚拔出剑,又被他儿子扑倒在地,最后一通混乱,乒乒乓乓的响声里,兵器落地,三百余名将官、家丁,把贺虎臣捆了押过来投降。
刘承宗从地上拔起大旗,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还有一战之力的官军成建制向他投降。
杨耀和张天琳也带兵跑了过来,杨耀看着到处吸收新兵的部队很是眼馋,满脑的问号:“将军,这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打赢了呗。”
时至此刻,刘承宗悬着的心终于能松出口气,派人往东穿过黄龙山去探寻杜文焕的消息。
不过派出的人还没走多远,就见到了来自南边的信使。
准确的说,其实是狮子湾里刘承祖派的人,送来了杨耀在战前向东传送杜文焕至少两千部队自府城向东的消息。
这是刘承祖派来的第三个人,第一个走出山谷在云岩镇一带撞上杜文焕的塘兵,被杀了;第二个没敢走大路,在黄龙山里迷路了。
第三个人启程时,杜文焕的部队已经从东边向北撤退,就从宜川进了黄龙山的官道,但满是泥泞的官道太难行走。
两支部队都会师了,才把消息送到。
不过这种事没啥好怨的,要怪也只能怪这山路。
刘承宗出山时还回头望了一眼深深的山谷道,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到万不得已,再也不往这种大山脉的官道里钻了。
还不如进小山的乡间野道。
刘承宗很看好贺赞,在人们把贺虎臣等将官暂时看管起来后,他单独派人把贺赞找来。
狮子营各哨部队在洛河东岸扎营,二人也与洛河东岸寻了处干爽的古老石亭,坐在亭里聊了会天。
刘承宗问道:“你,怎么想明白的?”
“没想明白,只是不能取胜,与你作战毫无意义。”
贺赞其实把狮子营的情况看清楚了,也看明白狮子营能聚拢边军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场大旱。
朝廷亏欠下级边军已经太久,不是狮子营太强,而是他们太弱。
这强弱并非在于士兵的战力与士气,而在于出征部队没有完整的出军部署……朝廷从未把这事当成一场战争。
只当是镇压民乱,目的是杀死贼首。
可是在狮子营的俘虏营中,待了短暂两日的贺赞,已经十分清楚朝廷在陕西面临的不是一场民乱,而是一场战争。
甚至可以说是国与国的战争。
用过去那套,西军惯用对付北虏的东西,行不通了。
朝廷对付北虏是放血,各边墙部队点选精兵强将,深入瀚海,用以牙还牙的杀人来报复北虏寇边劫掠。
辅以长城经济封锁,既不让北方部落得到钱粮铁器,也不让北方部落的小娃长大成人。
但这套东西对方刘承宗没有用处,甚至杀了他都没用。
最正确的办法,是困住延安府,各城闭锁坚壁清野,封锁各处要道,由朝廷六部筹划需要对付贼人、需要动员多少兵力、筹算所耗钱粮,一战将之完全歼灭。
而非像现在这样,挤一点兵力,往陕北填一支部队。
本来边军的士气就因欠饷而低迷,再打个败仗,反倒被俘后从贼兵那得到极大抚慰。
这让贺赞觉得宁夏兵就像一群送财童子。
但这些事贺赞解决不了,甚至贺虎臣也解决不了。
他们父子都死在这,也对事毫无益处,那还不如活着。
“我觉得也没意义,你们要是在宁夏好好守边,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刘承宗叹息道:“活的死的都是军人,何必两败俱伤。”
说罢,他对贺赞道:“你们走吧,造反的不是饿疯了的饥民,就是穷疯了的边军,好好守边,别再来管这边的事了。”
刘承宗很轻易地说出放他们离开,让贺赞有些难以置信。
但随后也想通了,实际上他们是降是跑,对刘承宗的狮子营来说都没实际意义。
反正降了也没人给狮子营干活,但他们投降的过程,对狮子营的士兵很重要。
只有他们投降,这才算狮子营原原本本打败了一支官军镇压的总兵部队。
贺虎臣率领两千余宁夏兵不远千里,浩浩荡荡杀来,最终带三百余将官、家丁败兴而归,被狮子营礼送十里,目送其率部走进泥泞不堪的子午岭官道。
就在数日之前,他们还在那条山道转角痛击李老豺。
值此难得时机,狮子营也在洛河东南的营地中尽数清点,此次黄龙山之战的全部战利。
损失不小,除士兵伤亡患病之外,大量兵粮浸水、七门重炮尽失,只剩下立了大功的千斤红夷炮,还在山道上慢悠悠拖行。
收获也很大,经过一场最为凶险的恶战,狮子营如今不论战兵辅兵,列队走起路上都不自觉地昂首挺胸。
而大量宁夏兵的加入,不但给狮子营弥补了阵亡战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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