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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到了这里，王焱不准备再查下去。

    通灵，买资料，非法取证，随便一条都能引来不小的麻烦，即使肖天师的宅子里没人害怕麻烦，即使凶手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王焱就是不想查了，不想管了。

    宵夜吃了冰糖炖梨。冬日标配，师父喜欢。

    师父终于回了消息：宝贝，帮我多吃点。

    王焱忍住了想打视频过去的冲动，回：再吃就要胖了，最近都吃得很多。

    —多吃点好，胖点好

    —那师父也吃，师父也胖点好

    —胖了你抱不动了王焱

    —抱得动

    言语有时冰如利剑，有时又暖如炉火。王焱寥寥几句，已经让肖璐瑶坠坠的心得到了安抚，而师父的回应，也令守在家里的小徒弟充满了力量。

    能够度过一切难关的力量。

    和师父分开的这短短一天时间里，王焱经历了太多，姐姐的事，姐夫的事，案子的事，每一件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还好他知道生活就是如此，还好他从来硬朗。

    还好他是王焱。

    有风进屋，是咏月。

    凶手已经找到了。

    警局里的熟人按照王焱的思路去查，果然在女高中生住的小区里抓到了夏玲玲的男朋友。这个破案速度也让这位熟人立了大功。

    王焱有点好奇，“这都整整一天了，他不是早就应该跑路了么，没想到还真抓到了。”

    “不仅抓到了，听说还一下都没反抗，好像就是准备去自首来着。”咏月说。

    “这点我倒没想到。”王焱转动手中的汤匙，淡淡地问，“猫找到了？”

    “找到了，在夏玲玲和她男朋友的出租屋里。”

    “凶器呢？”

    “也在，是一把医用手术刀，配弯钩刀片，只要手法到位，完全可以把伤口伪装成是猫抓的。”

    “动机？”

    “说到这个就有趣了。”咏月笑得戏谑，“被杀的那个女高中生其实根本没有受到过霸凌，相反，一直都是她在霸凌别人，但却制造了自己是一位受害者的假象，夏玲玲事件她还出了不少力呢，因为住得近，她还偷拍了不少照片发到网上去了。”

    咏月准备给王焱看资料，被王焱拒绝了，“我不看了，不想看。”

    “为什么？”咏月问。

    还能为什么，因为王焱已经猜到了真相，但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行为，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呗。为什么陈小婉有那么多工作不去做非要搬弄口舌？为什么女高中生这么热衷于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能走到这一步？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为什么。”王焱想了想说，“只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夏玲玲虽然和女高中生住在一个小区，但我记得她们不在一个单元，也不是邻居，就算她通过网上的事认识了夏玲玲，夏玲玲也不认识她，夏玲玲的男朋友又是怎么锁定她的？”

    “你说的没错，但是呢，这样就是邻居了。”

    咏月说着，拿来两只果汁杯摆到一起，“你看，女高中生和她后妈住在1单元，夏玲玲和她男朋友住在7单元，这个小区一排是六个单元，所以1单元和7单元其实是在一起的，加上楼间距很小，他们又都住在14楼，所以你看……”

    王焱看了看只隔了一条缝隙的两个果汁杯，立刻明白了：按照这个格局，女高中生推开窗子就能看到夏玲玲家里的所有情况了，堪比邻居，比住在同一个单元的邻居隔得还近。

    夏玲玲的男朋友大概是从匿名发到网上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找到了这个女高中生，继而发现了女高中生做的事，才痛下杀手。

    他和夏玲玲是同班同学，都是医科生。

    陈小婉和其他几个人是夏玲玲的鬼魂杀的，都是曾经伤害过夏玲玲的人，女高中生是夏玲玲的男朋友杀的。大概因为夏玲玲是爱猫之人，所以男朋友带走了猫。或许是内疚嫁祸给无辜的猫咪，或许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像那些坏人一样逍遥法外，又或许是夏玲玲的鬼魂做了什么，男朋友最终放弃逃跑，决定自首，就被警察逮在了家里。

    至此，“病毒”凶案真相大白。

    “喏，臭小子，这是你要的顾问费。”咏月把从警局要来的钱转给王焱。对方出手阔绰，毕竟王焱真的帮了大忙。

    “哦，谢了。”王焱连账都懒得去查，甚至面无表情。咏月不太明白他的心思，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这小子还是干劲十足。

    “师姐你说，师父现在在做什么呢。”

    王焱突然问。

    “应该在想你吧，因为你这么想他。”咏月说。

    “是吧，我也觉得。”王焱终于笑了。

    想念成为执念，执念穿透时空，连接本应如胶似漆的师徒两人。王焱站在窗前仰望夜空，看着黑暗中雪落下来，光暗下去，冷绵延。

    不知，今夜的雪是否会下到师父的身边？

    经历了糟糕的一天，王焱更加珍惜他和肖璐瑶之间的一切。他戴着师父的玉琮，怀揣师父亲自为他挑的神弓，一招一式都有师父的痕迹，从身体第一次交融的那一刻起，在最最柔软的某个境地，王焱和他的师父无限接近，牵绊成痴。

    远胜世俗。

    夜已深，咏月的手机再次收到消息。

    她先是皱起了眉，接着表情释然地说，“光顾着研究案情，差点把那只鬼给忘了。”

    正准备上楼眯一会儿的王焱并没有兴趣，但还是礼貌问了一句，“师姐是指夏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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