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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你们呈报天听。”
起初无人响应。三日后,一名老妇颤抖着上前,写道:“我想抱一抱孙儿。”
第五日,一名猎户咬牙写下:“我想娶她,哪怕遭天谴。”
第七日,少女亲手走下塔楼,在纸上画了一朵花,旁边写着:“我想活着,被人爱。”
当晚,镇中长老梦见满天星斗坠落,化作无数支笔,插在屋顶之上。醒来后,他焚毁族谱中的命判之语,亲自打开塔门,跪地请罪。
类似的故事,在各地上演。
百年来,命书体系早已根深蒂固,要彻底铲除,并非靠一人之力,亦非靠一场战争。它是被千万次微小的选择一点点瓦解的??一个母亲拒绝将女儿送入命祭,一个官员拒签压榨百姓的公文,一个修士放弃夺取他人气运的机会。
而这所有选择的背后,都有一支无形的笔,在书写新的规则。
某年春,归明书院举办“万愿祭”。十万张写满心愿的纸条被投入焚香炉中,火焰升腾之际,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白鹤,振翅飞向南岭。当它掠过守望殿上空时,轰然爆散,化作漫天光雨,洒落在山脉各处。
一夜之间,雾隐崖生出奇景:岩石上长出墨竹,溪水中游动着文字鱼,林间飘荡着会说话的萤火虫,每一句低语,都是曾经被人写下的愿望。
更有甚者,传说每逢月圆之夜,若有人心诚志坚,步入山谷深处,便能听见隐约笛声。循声而去,往往能在某块青石上发现一段新刻的箴言,字迹陌生,却熟悉得如同前世记忆。
> “你不孤单。”
> “你还记得吗?”
> “继续写下去。”
而那位拾起黑笛的聋哑庙祝,自那日抛笛入井后,便消失了踪影。有人说她回到了幼时生活的村庄,开了一间小小的书塾,专收被弃养的孤女。她不会说话,也不识字,却能让每个孩子在纸上画出自己的梦。孩子们说,庙祝奶奶的手很暖,摸着他们的头时,心里就会响起一首歌,虽然听不见,却让人想哭。
十年后,书塾走出第一位女先生。她带着一本手绘本回到归明书院,讲述庙祝的事迹。书中最后一页,是一幅画像:一位老妇站在井边,手中无笛,却似有旋律自指尖流淌而出,四周风沙凝滞,星光低垂。
院长看完,久久不语,最终命人将此书收入“守望典藏”,并加注一句评语:
> “真正的传承,从不需要声音。”
时光荏苒,天地渐变。
曾经掌控万民命运的夺运宗,如今只剩一座荒庙,杂草丛生,碑文剥落。唯有庙后一棵枯树,每年清明都会开出一朵白花,花瓣上隐约可见两个字:“归路”。
而在西域大漠深处,黄泉井早已不再是干涸的废墟。它成了一口活泉,泉水漆黑如墨,却清澈见底,饮之者能短暂窥见自己最真实的内心。牧民称其为“醒心井”,每逢重大决定,必来此饮水静思。
井旁立着一块无名石碑,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枚小小的泪痕印记,深深嵌入石中,仿佛由极痛极爱之人亲手刻下。
据说,每当下雪,总会有一位白衣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井边。她不言不语,只是静静伫立片刻,然后转身离去,足迹瞬间被风沙掩埋。
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敢上前询问。但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会在当晚做梦,梦见自己年少时那个未曾说出口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回应。
又过了三十年。
归明书院迎来第一百届新生入学礼。仪式当天,风雨骤至,电闪雷鸣。正当众人准备撤入殿内时,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在书院广场凝聚成一行巨大文字,持续整整一刻钟:
> **“守望者归来”**
随后,一道青衫身影自云端缓步走下,脚踏星光,手持一支残破竹笛。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随时可能消散,可那股熟悉的气息,却让全场十万师生齐齐跪倒。
没有人喊出他的名字。
但他们都知道他是谁。
他走到无字碑前,伸手轻抚碑面。刹那间,整块石碑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一幅浩瀚画卷:从墨归焚毁《命长卷》的那一夜开始,到今日万家灯火、人人执笔的盛世为止,三百年的挣扎、牺牲、觉醒与希望,尽数呈现。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名孩童手中握笔的瞬间。
青衫人回头,望向人群,嘴角微扬。
他举起笛子,放在唇边。
依旧是那支《归去来》,依旧是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可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整个天地为之静默。
风停了。
雨止了。
连时间都仿佛凝固。
然后,亿万万人的心中,同时响起同一个声音:
> “我不是神。”
> “我不是仙。”
> “我是那个不愿再看你们被命运钉死在命书上的人。”
> “我是那个宁愿灰飞烟灭,也要给你们一支笔的人。”
> “我是……你们每一个人心中,不肯低头的那一念。”
笛声戛然而止。
青衫人身影淡去,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第十二星的光辉之中。
广场上,十万学子久久未起。他们手中握着笔,眼中含着泪,心中燃着火。
翌日清晨,新一届学子正式入学。第一位报名者是个六岁女童,衣衫朴素,眼神明亮。院长照例问她志向。
她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想写一本书,告诉所有人??我们都可以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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