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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延安府城,也是劫狱时大闹一场,转眼就被延安卫的个试百户击溃,说明那时还未成气候。
但是让张允登疑惑地方也在这,按照贼人的路数,这刘承宗应该去抢掠富户士绅,但延安府没这方面的消息。
只有射塌天、过天星、曹操之类的小贼四处抢掠,然后驿站就没了。
等张允登再发现刘承宗,就是李卑延安营千余官军被击败,然后是艾穆近满编的延安营被击败。
他就逮着延安营打。
所以张允登觉得这个贼有点憨,击败他的人是延安卫,他为啥揪着延安营不放?
一个是卫军、一个是营兵,就这么难以区分吗?
张允登太希望得到刘承宗的情报了。
偏偏延安府有点一言难尽。
一边是和延安知府张辇通信,知府说虽然情报不易传递、郊野有些小贼、百姓偶尔抗税、税吏胆小如鼠。
但是问题不大,北有千户任权儿驻防塞门、南有副千户石万钟驻防围城、东有副千户陈汝吉驻防钻天峁。
府城左近,尽在掌握之中。
只希望河西兵宪能赶紧捉住刘承宗,这贼子极为凶悍,冬天回家还在府城附近杀人。
张允登派过去的人,也说延安府城情况还不错,只要不收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百姓精神状态也不错。
但问题是这地方过去一年只收上二十几两银子的税,甚至别的县把税解到府城附近,税银就没了,总会冒出个乱七八糟的小贼把银子劫走。
这地方如今丁口大减,剩下的百姓已经谈不上民不聊生,而依照府城、县城都仍良好运转,不该收不上税。
这不合理。
但他的问题对马茂官来说,有点难。
马茂官不想告诉他,可是左思右想,没给自己找出不知道的理由。
只好硬着头皮道:“小人上次被俘,看刘承宗所部确实精锐,其麾下有四千之众,兵甲齐备,粮草应当较为充足。”
马茂官想了想,这些东西反正也瞒不住,便道:“他给俘虏吃的是有肉干的粥,还为伤兵医治,然后就问我们愿不愿跟他走,说不愿意的就领几钱路费,给两三斤黄面,放我们走了。”
张允登沉吟片刻,问道:“那巢穴呢?”
“小人实在不知其巢穴,只知其上次是自延川东边来。”
“这就对了。”
张允登抬手重重在桌上点了一下,抬头闭眼叹出口气,面上凝重而哀伤。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刘承宗为何会由东向西?要么,是有人通贼,让他知晓艾将军上任参将的消息;要么,是他要回延安府城,撞上了艾穆。
他的巢穴就在延安府城附近。
如果刘承宗的巢穴在延安府城附近,延安府城就不该看上去一切正常,
如果所有地方看起来都没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
张允登留下马茂官一个人吃饭,起身离席走出官房,找到把总杨勋,低声道:“杨将军,我的猜测没错,那马茂官不知刘承宗巢穴何在,但其引兵自东向西,多半是要回延安府城。”
把总杨勋愣了一下,河西兵备对他说过怀疑延安府衙有问题的事,随后慎重问道:“兵宪大人是说……”
张允登缓缓点头:“我现在严重怀疑知府张辇养寇自重、侵吞税银。”
杨勋道:“这……这要是真的,那刘承宗必已知晓官银运送路线,去鄜州、延安府的路恐怕会为其所截。”
“正是如此,你去城中另寻箱子与八千斤石块,今夜子时,我们秘遣心腹将封条拆开,把官银移放。”
“你我一同不经鄜州,直走宜川,北经延川向榆林镇输送;至于官银箱,则由马茂官带人向延安府城运送。”
开封条是件大事。
杨勋有些迟疑,道:“大人,即便不说擅拆封条,单就改道宜川,那条路远,若刘承宗在鄜州动手,发现箱中装填石块,定然会再向延川行军。”
张允登点头道:“所以我们要快,我这就写信密报新任延绥洪巡抚,请他发兵于延川接应。”
杨勋不再犹豫,当即应下。
张允登这才返回官房,眉宇间看上去轻松许多,道:“马管队,你想不想继续为朝廷效力?”
马茂才被他说得心肝都颤,生怕自己的心思已经暴露,连忙问道:“大人这是何意?小人一直在为朝廷效力啊!”
张允登摇头道:“你是咸阳人,本官对你信任之至,方才延川来报有贼人扰袭,若由你押送这批银两,经延安府城运往延川,本官在那等着你。”
“你,能完成么?”
马茂才皱起眉头,他感觉这事不对。
听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张允登怕了刘承宗,这才有这样的安排。
可他很清楚张允登在水西参与过平定奢安之乱,不该是个害怕畏缩之人。
不过还没等他回答,似乎是看出他有所迟疑,张允登道:“若你办成此事,愿留在河西,本官可保举你为百总;若有意去往边塞,本官也可将你举荐给延绥洪巡抚,在他身边做事。”
马茂官都傻了。
别管是在兵备道身边做百总,还是到延绥巡抚身边做事,都是一步登天啊。
有这种好事你早说啊!
他还不就是因为管队的官儿被撸了,才铤而走险。
但凡打了败仗没被撸官,家眷亲人都过得好好的,哪怕就是个管队,他也不会去想办法联络刘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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